“千花的媽媽明天要來家里吃飯?”
黃尚畫筆一頓,隨手打開手機群,卻沒有千花的信息。
“對。”金欣云看著他正在畫的這幅畫,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喝兩杯的沖動。
這是一幅《風雪酒家圖》,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一座燈火通明的古建筑酒家,一個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露出里面圍坐在一起、飲酒取暖的幾個客商。
小小的煤爐上燒著一鍋熱水,幾個酒壺泡在里面,冒著氤氳。
整幅畫給她一種感覺——舒服。
風雪夜,天南海北的朋友圍坐在一起,燒著小暖爐喝酒,不要太舒服。
場景畫的意境十足,仿佛讓人置身其中,正和酒館里的人談天說地,飲酒作樂。
“這幅畫真是太棒了!兒子,你果然是天才畫家。”金欣云不吝贊賞。
“還沒完呢!”黃尚繼續畫了幾筆,問道:“好好的怎么會來家里吃飯?你們有生意要談?還是跟千花有關?”
“她們這些搞政治的哪有什么生意好談,無非就是政策和稅收。”金欣云往床邊一坐,道:“但和千花也有些關系。”
“哦?”
黃尚又畫了幾筆:“接著說啊!”
金欣云抿嘴一笑,道:“你今天中午做了什么好吃的?千花回去后在她家人面前不停的念叨,簡直把那頓飯說成了天上才有的美食。”
“肯定不是因為這件事。”黃尚淡淡地道:“作為政治家族,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大概是來考察候補女婿吧!”金欣云微笑道。
“……”
黃尚放下畫筆,轉身看著她。
金欣云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我下個月就回國了。”黃尚說道。
“所以呢?”金欣云微笑。
“你覺得我和千花,或是別的女人有可能嗎?”黃尚問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可能。”金欣云微笑道:“現在交通和通訊這么方便,就算跨國戀也不是問題,再說你在國內也就是個體育老師,想辭隨時都可以辭掉,以后和我一起住在日本……”
“不可能!”黃尚斬釘截鐵:“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定居國外。”
“……”
金欣云沉默片刻,微笑道:“沒關系,只是過來見見面,成不成都在你自己。”
空氣安靜了片刻。
黃尚呼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打拼不容易,但你也要知道,當初是你主動拋棄了家庭,拋棄了我,雖然過去幾年你一直在努力補償我,我也沒有怪過你,但路都是自己走的。你愿意在異國他鄉打拼,我尊重你的意愿,但相應的,也請你尊重我留在國內生活的意愿。”
頓了頓:“新家比這里幸福的多,要不是你在這,我不會來這。”
金欣云攏了攏蓬松的頭發,微笑道:“嗯,謝謝兒子。”頓了頓:“謝謝你性格像你爸爸,不然你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你知道就好。”
黃尚重新拿起畫筆,把最后幾筆畫完,然后寫上半句詩: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最后寫上年月日,落款是:朕。
“沒章,就不蓋了。”
“啊?哦……”
金欣云看著黃尚寫的詩句還有這一手漂亮的從未見過的字體,驚奇道:“這字真漂亮,是什么字體?”
“自創的。”黃尚擱下畫筆,道:“畫這么一幅畫挺耗費精力的,以后兩天一幅,爭取回國前畫完十幅。”
“自創?”
金欣云真有點看不懂自己的兒子了,應該說,是看不懂這次來日本的兒子。
前幾年明明什么也沒展露過,但這次卻接連不斷的顯露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