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雪霧,籠罩著陰山的腳下,原本被白雪覆蓋的平原,此時,在雪霧的籠罩下,更加讓人分不清天地。
一只早起出來覓食的兔子,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的,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同樣讓這些小動物們,遭受了災難。
只是,原本在雪地里蹦跳的兔子,某一刻卻忽然停了下來,警覺的望向了前面。
而隨著兔子警覺的方向,透過籠罩的雪霧時,前面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部落,里面營帳矗立,星羅棋布一般,圍繞著中間一頂格外巨大的營帳。
而在那營帳的上面,豎立著一桿巨大的狼頭纛,在清晨的寒風中,微微的擺動著,驚奇的是,那狼頭竟然還是金色的。
突厥人崇拜狼神,狼頭纛便是突厥人身份的象征,而金色的狼頭纛,更是在突厥人中,代表著至高的位置。
所以,那金色狼頭纛下的營帳,也就不難猜出,里面住的到底是誰了!
毫無疑問,這個看起來巨大的部落,便是突厥頡利可汗的王庭所在了!
清晨的雪霧中,整個部落里,此時看上去都有些安靜,唯有周圍的突厥兵們,不時的在周圍巡邏,但很快,就會跑去那邊的火堆邊。
這樣的鬼天氣中,大清早的巡邏,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因而,這些突厥兵巡邏起來,也沒那么上心。
回到火堆那里烤火時,反而對著那邊的幾位婦人,指指點點的,嘴里也不知在說些什么,隔著很遠,便能聽到他們放浪的笑聲。
而那幾名婦人,如此大冷的天氣,身上卻只穿著薄薄的衣衫,站在那里捶打著奶油時,時不時就會凍得在哪里發抖。
于是,整個部落里,便只剩下那幾個突厥兵的笑聲,跟幾名婦人捶打奶油的聲音了!
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蘇定方,這會兒收起了望遠鏡,雙拳用力的一握,便轉身向著后面而去。
這里已經是王庭的后面,此時,他所在的地方,跟頡利的王庭,就差了兩箭之地,恰好是處在一處山坳口。
隨著蘇定方的腳步,來到山坳口時,眼前便出現了靜靜等待的兩千輕騎,馬上的騎士們,此刻全都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蘇定方的命令。
“上馬!”蘇定方的臉色有些凝重,雙目中此刻全是殺意,剛一來到自己的坐騎前,便語氣低沉的命令道。
這話落下時,自己便已經翻身上馬,動作極為的利索!
而原本靜靜等待命令的兩千甲士,聽到蘇定方這低沉的命令,幾乎是跟蘇定方同時,齊刷刷的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
首當其沖的蘇定方,聽著身后齊刷刷上馬的聲音,不由的微微抬起頭,望了一眼頭頂陰沉的天空,等到再次低頭時,雙腿便猛地一夾馬腹。
胯下的坐騎,似乎得到了蘇定方的指示,嘴里猛然間發出一聲嘶鳴,隨即,四蹄翻飛,一頭便扎進了籠罩的雪霧當中。
剛剛寧靜的山坳當中,隨著胯下坐騎的這聲嘶鳴,仿佛被打開了洪流的閘門,‘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兩千精騎隨之傾瀉而出。
那驟然響起的’轟隆隆‘馬蹄聲,震得山坳兩邊的積雪,都在簌簌的抖落,驚的那只原本出來覓食的兔子,‘嗖’的一下,瞬間便消失在了雪霧當中。
而此時,就在頡利王庭的部落里,幾名突厥人還在那里烤著火,目光不時的望著那邊的婦人,嘴里嘀嘀咕咕的,一臉的浪蕩之相。
然而,就在這時,其中的一名突厥人,似乎覺察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目光忽然緊盯著地面。
隨著這名突厥人的目光,就見的他此時所站的地方,地面都在輕微的顫抖,上面的積雪,在肉眼可見的跳動著。
再看面前的火堆時,原本燃燒正旺的火苗,似乎也受到了地面顫抖的緣故,火苗都在‘呼呼’的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