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月的漠北,寒風夾著白色的雪沫,從草原深處而來,宛如一柄柄無形的小刀,‘呼呼’的從面前吹過時,臉頰都被割的生疼。
身上原本的衣袍,在風雪中立刻就成了擺設,當風從衣領里鉆進去時,感覺骨頭都要被凍僵了。
然而,此時的程處默,內心卻是激動萬分,感覺身體里的血液,都在極速的燃燒著!
在他前面一里外的地方,便是薛延陀的五萬大軍,乃是薛延陀真正的主力軍,透過望遠鏡望去時,能看到大軍中,那桿屬于夷男可汗的狼頭大纛!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程處默他們在漠北,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斗,但夷男可汗卻像個狡猾的狼一樣,帶著他的主力軍,始終對他們避而不戰!
這中間,還不停的派出使節,跑去李績的那里,口口聲聲的說,不愿與大唐為敵,為了表示薛延陀的歉意,還答應送上無數的牛羊!
李績開始的時候,還想虛與委蛇,試圖套出夷男可汗主力軍的位置,但后來發現,根本無濟于事后,便果斷的斬了夷男派來的使節!
大唐既然將大軍派來漠北,那薛延陀的結果,就只有一個,但這個結果,一定就不是什么接受投降!
其實,夷男可汗的心里,也是無比的清楚這一點,但之所以還是派出使節,那是因為,他想拖延時間,拖延到風雪降臨整個漠北。
只有到了那時,他薛延陀才會有一點喘息的機會,而那時候,就不是大唐尋找他們,而是他夷男主動尋找大唐作戰了!
這一杖,乃是決定薛延陀命運的戰爭,如果輸了,自此以后,薛延陀便從漠北徹底消失,但要是僥幸勝了,那以后的漠北,就該是他薛延陀說了算了!
之前的時候,夷男可汗其實也派了人,前往漠北的各個部落,企圖說服漠北的各部落,在大唐引兵前來時,可一起聯手對付大唐。
為此,夷男可汗還信誓旦旦的承諾,一旦聯手擊敗大唐,他薛延陀人,可以讓出漠北最好的草場!
那些部落的人,也都答應了他的提議,當著使節的面,將胸口拍的‘邦邦’作響,一副誓要跟薛延陀共存亡的架勢。
結果就是,當大唐的大軍,真正來到漠北時,那些答應的異常痛快的部落,就跟集體聾了似的,慢說是派兵過來,便是他派去的使節,都被無恥的扣留下來了。
“一群目光短淺的蠢貨啊!”
這樣的結果,夷男可汗似乎早就料到了,漠北的部落,從來都是如此,只是,卻永遠不會想到,薛延陀一旦被擊敗后,大唐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有可能是他們了。
頭頂的狼頭大纛,在風雪中‘呼呼’的作響,胯下的坐騎,也在此時,不安的在原地躁動著,不時發出一聲嘶鳴。
夷男可汗便抬起頭,瞇起了雙目,望向了頭頂陰沉沉的天空,不由的張開嘴,寒風便裹挾著雪沫,一下子灌入了他的嘴里。
整整跟大唐的軍隊,在漠北周旋了一月,然而,夷男可汗卻還是沒等來大雪覆蓋草原的時候,這難道便是老天的意思?
往年的十月,漠北早就被大雪覆蓋,刺骨的寒風,肆虐著漠北,無數的牛羊,便會在這種鬼天氣下凍死。
可今年的老天爺,卻是一反常態,這都快十月末了,到今天才算是揚起了一點雪花,只是,看這架勢,也沒指望有大的風雪落下了。
對面便是大唐的三萬大軍,統軍的人便是侯君集,夷男可汗聽過侯君集,這是絲毫不遜于李績的一位大將。
因而,即便是對面只有三萬大軍,雙方的兵力有些懸殊,可夷男可汗的心里,卻也依舊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錯覺,便是來自于,侯君集大軍中,那什么神機營!
據說,那是大唐的皇帝,不惜花重金,打造出來的一支軍隊,而負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