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暴曬之下,大地都顯得熾熱起來。佛龕中的檀香彌漫了整個寺廟庭院,揚起的塵土被一名十三四歲的小沙彌正在拿著掃把輕輕打掃。
法相寺是燕璇國偏僻處的一座破敗寺廟,相傳曾承襲自陳州疆域的古時候的佛教大宗派系之一的——法相宗,而最鼎盛之時,也不過僧人三百之數。
如今之法相寺,只有二十多人而已。法相寺地處,燕璇國的東處,地勢偏僻,當屬窮山惡水之地。距離青冥鎮也有百里多之遙。
“師叔。什么時候打掃完啊?”小沙彌,搽了搽,锃亮腦門上的汗珠,向一名正在打坐的中年僧人問道。
“不急,不燥。不言,慎行!善清,你入佛門,當有佛心。凡事貴在堅持。”說完僧人便不在言語。
叫善清的小沙彌,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他是近幾年才進入寺廟的。本是一名流浪,沿街乞討的孩童,流浪到法相寺附近,主持便收留渡化了他。
善清心里暗罵一句“死禿驢!”便又開始打掃著庭院。他總感覺,在這個環境十分遭罪。面對著一群貌似神經的人,抓只兔子還不能吃。
他抽了抽鼻子,看著寺院中央。暗嘆了一口氣,反而想起自己流浪的時候,很多人被餓死,又才感覺自己才是最幸運的。
“在升二分火溫,把青蓮菩提花投進去三株。”一名僧人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寺廟中。
只見法相寺中,一口巨大的青銅鼎正立在院中。鼎下用干柴燒著熊熊的火焰。鼎中沸騰的水中,卻有一人。
著上身,有些瘦弱。緊皺的眉頭,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堅毅。胸口有一赤紅色鐵塊吊墜。不是棠醉,還是誰人。
“師叔,這人肉什么時候煮好,怎么吃啊。”善清,看著咕嘟咕嘟響動的大鼎,指著棠醉問道。
“該打!”中年僧人,并指,敲在善清的頭上。善清頭上立刻顯現出了一個紅包。又對善清說教道“你這佛心,看來還是塵埃未盡吶。”
“師叔,我錯了,我錯了。”善清捂著頭,向遠處跑去,輕輕的撫摸著頭部,一碰到疼的直裂嘴。
“死禿驢的蓮華指,又精進了。不讓吃,不就不讓吃,打人干嘛。”暗罵幾句,善清撅著小嘴走開了。恨恨的看著鼎中的棠醉,仿佛看到的是一只肥鴨。真真是想吃肉想入魔了。
鼎中的棠醉,還沒蘇醒。鼎中的藥水,層層熱氣,盡數被他的身體吸收,但見他身體上的外傷,慢慢愈合,依稀還能看出受傷的地方。而五臟六腑的暗傷,也痊愈了大半之多。
“主持!”
“師兄!”
從法相寺的大殿走出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僧,白花花的長胡,垂至僧袍胸口,走路時隨風飄動。這法相寺的主持雖是花甲之年,但神采依舊精健。雙眼閃出一絲精光的看著棠醉,而后暗淡下來。
“在過半個時辰就熄火封鼎吧。唉,他醒了,就讓這小友,在東廂房休息。”說完,這法相主持捻了捻胡須,轉身若有所思的走進寺廟的大雄寶殿之中。
眾人唯唯應是。
此刻的棠醉緊皺眉頭,亦無一點蘇醒的跡象。
如此久的時間,棠醉還沒蘇醒。不過經過這巨鼎煮過,并沒對身體造成太大危害,反而棠醉的骨骼,體魄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被法相寺珍藏的諸多靈藥妙草寖泡,是何等的奇遇。
“醒來。醒來。”
聽到喃喃梵音,慢慢在腦海中想起。棠醉慢慢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畫滿飛天諸佛及法渡之獸的天花吊板,廂房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
棠醉頭還有些暈沉,如同一場夢幻一般。剛剛還是渾渾噩噩,現在總算醒來了,后背還隱隱有些疼痛。
“佛家一指,小友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