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醉的父親,名叫棠云卿,有一把使不完的力氣,勤奮踏實、喜好飲酒,每天的生活都是喝酒、打鐵、冶煉,如此而已。
及至三十多歲才有了棠醉這么一個兒子,出生時棠醉的母親難產痛苦難當,又加上是深夜時刻,沒有辦法之下棠云卿給她灌了幾口烈酒,降低一些她的痛苦,讓產婆用空酒壇接生了棠醉。好在最后母子平安,故給這小子,取名一個“醉”字。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棠醉十歲那年,時值夏至的午后,棠云卿在鐵鋪冶鐵之時火爐突然爆炸,致使房屋起火。
鎮上的人都去救火,偏偏這火像是魔火一般,水一盆一盆的潑在上面,卻無法將澆滅。就連莫道涵用修真法憑空引來許多水柱,也沒能撲滅大火救下棠醉的父母。莫道涵最后也只好無奈離去,心中卻對此事耿耿于懷。
棠醉回到家的時候,火勢兇猛,鄰居們死命攔住這個孩子,不讓他闖進著火的家,使他逃過一劫,但是他的父母卻在他的注視下成了火人,被大火活活燒死。
房屋盡毀,萬念俱灰。在將父母的骨灰安葬好后,棠醉在已被燒毀的焦壁殘垣下發現了一塊手指大小的赤紅色異鐵。
他拿在手中,霎時感到一股冰涼,由掌心侵入心脾。便將赤鐵纏繞著絲線做成吊墜帶著脖頸上,片刻不離,每當他想念父母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下。
棠醉也不愿意繼續在殘破的家居住,在鎮子山崖邊自己蓋起了三件草廬。陪伴他的出了孤獨就是這塊赤紅色的異鐵了。
這也算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了。一次外出的時候,棠醉遇到一頭兇悍的野豬,拼死搏斗之下,才堪堪殺死。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夠搏殺此獸,仿佛身體中有用不完的力氣,而夜晚入眠的時刻,腦中不斷回響著“模擬……模擬……”二字。
他猜想這塊赤紅色的異鐵肯定并非凡物,也許蘊含著大秘密!棠醉將異鐵用紅線綁起,當做吊墜戴在脖子上。
至親之死,也讓棠醉的性格變得獨立堅強了起來。他在一些街坊的接濟下成長,莫離是他唯一的玩伴。雖然他們的身份天差地別,但年少時的純真,是最難能可貴的東西,只要看到彼此就很開心。
人一生所求的執念,便是快樂,而又有什么又能如同兒時的純真一般快樂呢?
小莫此刻和棠醉躺在草垛之上,緩緩說道“棠醉哥哥,我娘說,不能讓人隨便抱我。”
棠醉松開懷中的莫離說道“又是你娘,那我不抱了。上次她說再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打斷我的腿,你那么聽你娘的話,那以后我再也不見你了。我就是屬螃蟹的,我的腿也不夠讓你娘打斷的。”棠醉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假裝賭氣的松開懷抱中的莫離,不再言語。
莫離見狀,也不知如何反駁,她眼圈泛紅,眼淚焦急的在眼眶中打轉,轉眼便要落下。
“愛哭鬼,鼻子哭紅了就成了紅蘿卜了,哈哈。”棠醉忙笑著站起身,展開雙臂,伸展了一下慵懶的身子,長出了一口寒氣,此刻已經凌晨了。
抬起頭的時候,夜空不在安靜。一顆暗淡的流星緩緩滑過,拖沓而漫長,仿佛要將天空劃出一道傷痕。月亮也變成了紅色,似乎在昭示著些什么。
莫離心中突然泛起一陣寒意,不知從何而來,卻直入心底。
“怎么了小莫?”棠醉望著有些沉默的她,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覺好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莫離蜷縮著身子,抱著腿,慢慢的坐在草地上。
“不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棠醉看著莫離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狂風驟起,寒意襲來,棠醉的樸素青衫被風吹起,一股暖流從棠醉胸口慢慢散發到全身,正是他佩戴在胸口的赤紅色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