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要超度了鬼嬰,那他這人情就算是坐實了。
“我可以保證,說到做到。”
到了最后,余慶還鄭重地保證道。
女鬼端詳著他的臉,看了老半天,這才悠悠地嘆道
“你現在的表情,和他當日簡直一模一樣,難道說你們男人說謊騙人的時候,都是一個模樣么……也罷,我就再信你一次,就當是為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將我帶出此地。”
女鬼其實也不是自己想留在這井底,做這井底的冤魂。
她何嘗不想沖出去,自己親手弄死李仁丁這遭天譴的兩口子?
實在是她出不去。
也就是今天余慶借著城隍薄的威能,這才勉強震動了水井當中的封印,讓女鬼內心動蕩。
“我那孩兒怨氣深重,因此還沒等落到井底就成了氣候,沖出了水井躲在這院子里修煉;而我卻等骨灰落到了底,然后又修行了數年,這才穩定了陰魂。但到那時候再想出這水井,可就出不去了。”
女鬼娓娓道來,鬼嬰兩世的怨念,自然比她這一世的仇恨要濃烈,所以陰魂成形的也比較快。
余慶則趴在井底觀察腳底下這奇怪的厚膜,他用一只手掌小心地掃去女鬼的骨灰殘骸,然后單掌撐地,沿著厚膜徐徐放出螣蛇蛇影。
正如先前在馬家村外搜尋來犯之敵一樣,余慶正想通過同樣的方式,來摸索厚膜的邊界。
他的思緒順著光滑而富有彈性的外沿,朝四面八方迅速拓展開來……
五里……十里……
頭頂的光亮點越來越多,那是一個個同樣存在于李家堡當中的水井口透下來的光源,在廣大無邊的厚膜表面投下一個個光斑,以某種奇特的規律整齊地排列著。
“不能再探下去了!”
余慶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所探索的范疇已經遠遠超出了李家堡的實際占地面積,可到現在為止卻還是沒有摸索到邊緣。
這里頭恐怕不是一件小事,或許涉及到了這李家堡種種古怪跡象的根本秘密。
而且,似乎有什么東西已經盯上了他,正跟在他的意識之后尾隨不止。
“這么重要的秘密,不應該沒有人監視……”
余慶不敢大意,佯裝漫步在于地徐徐而退。
果然,尾隨其后的另一股意識看他這幅信步閑庭的悠哉模樣,終于是忍不住了
“敢問,閣下是何人?謙師大陣早有約定在先,即便你是北都侯府之人,也不該如此任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