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余慶僅僅看到小王顯頭上的三丈靈氣,就曾驚嘆于他是個天生的讀書種子,萬里挑一的神童;
但王顯畢竟年紀小,即便是自小飽讀詩書,但畢竟是還沒有開竅,“種子”也還未曾接受學識澆灌順利結出果實,故而只有靈氣卻無實質具象。
而這些柳蔭書院學子則明顯不同,他們早已明確了心中的志向,并且通過多年的鉆研和苦學,將先天的靈氣順利地打磨成了言之有物的具象。
譬如剛才那位酣睡的學子,必定就是在文章上有所造詣,頂上這會顯現出這么一篇洋洋灑灑的錦繡文章。他日如果參加朝廷的科舉,憑他現在所展露的才華,至少也是名列三甲的才子。
而讓人覺得震驚的是,方才余慶他們所見的,不過是這柳蔭書院隨意的一角景象而已,甚至,可能都不是書院內最為優秀的那一批學子。
一二子便有如此高才,何況其他?
柳蔭書院門下,果真是人才濟濟。
到了此時,王顯和余慶的心頭對這位神秘的柳蔭先生,又多了幾分好奇。
張夫子聽到了小胖子嘟囔的生意經,笑道
“這位小兄弟倒是好頭腦,馬上就想到要把生意做到書院里。只可惜,柳蔭書院的吃食全部都由地方郡縣全權負責,這生意恐怕是做不成了。不過,即便如此也還是供應有限,所以書院中一般也不會過多收留無關人等,學子及書童、隨從都有定數,不可隨意增添。”
書院之中的學子們雖然都是飽學之士,但說到底還是未曾脫離肉體凡胎的凡夫俗子,一樣是要吃喝拉撒;人多了,后勤自然難以滿足。
所以王顯求學,一路跟來的其他人等只能是留在縣城,能帶上山的名額只有這兩個,就全給了余慶師兄弟。
“可惜了一筆大買賣……”
小胖子長嘆一聲,這聘金錢又掙不到了。
余慶看得眼花繚亂,早已無暇他顧。他們師兄弟一路走來也算是經歷豐富,稍微也見識了一些人物,只是從未見過如此處一般神奇的所在,居然能同時聚齊如此之多的俊才。
到了今日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下俊彥何其之多,就憑他們師兄弟現在這點本事,根本還不足以自傲。
“這就到了。這位,便是咱們柳蔭書院的戴先生。”
張夫子引著他們一直前行,直至走到一處水塘邊上。
潭水碧綠,四周寂靜無聲,青草地上水塘邊,那一棵大樹之下,正依靠著一個中年人,兩眼緊閉,周身紋絲不動。
這中年人面容并不算是如何俊美,只能說是中上之姿,唯一讓人覺得印象深刻的是那兩道如柳葉一般的眉毛和唇上的兩撇胡須,格外的烏黑濃密,還十分整齊,遠遠望去就好像臉上長了四道眉毛似的。
幾人本來想要上前見禮,可看他這般一動不動的模樣,也不知他現在究竟是在做什么,所以全都遲疑著不敢上前。
小胖子性子急,悄悄拉了拉余慶的衣角
“你說這戴先生是不是大白天的,吃飽了睡著了?”
余慶還沒說什么,王顯卻回過頭來怒目相向
“別出聲打擾,戴先生是何等任務,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在這里曬肚皮睡大頭覺?他老人家一定是在專心致志地思考什么天地至理、人間大道,咱們千萬別出聲,免得驚擾了先生的思緒。”
余慶算是看明白了,這一路走來,路上所見的種種景象已經讓王顯改變了最初的想法,徹底變成了這位戴先生的迷弟。
王顯原本以為這位戴先生只是個窮酸腐儒,所以先前王老爺說要送他來書院讀書之時,才百般的不情愿。
但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足可證明這位戴先生并不迂腐,而且平生所學既淵博又豐富,絕非是尋常人等所能比擬。
更難得的是,這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