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余慶麻煩他管教,又欠了他許多人情似的。
余慶心明眼亮,自然知道老和尚的用意所在,于是也就順著話鋒答應了:
“長老客氣,我跟他年齡相仿哪里談得上誰照顧誰。這一路上,少不了要跟修念小師傅共同參詳伏魔圖,到時候還要請小師傅多多指教才是。”
明通長老聽到這里,知道余慶已經明了了他的心意,才終于是喜笑顏開。
他將修念小和尚留在余慶身旁,其實也是想讓其能有機會,多多接近這件大覺寺的鎮寺之寶。
大覺寺的諸多功法,幾乎全都是從這件佛家至寶上領悟而來;根源在此,不先參透此寶,如何能使得自身修為突飛猛進?
大覺寺如今的衰敗,一部分是因為那場百年大禍所導致的元氣大傷,另一部分來其實也是因為失去了伏魔圖這件寶物,使得余下的群僧只能憑空參悟,修行進展緩慢所致。
能遇到余慶,是余慶的運勢,但又何嘗不是修念小和尚的緣法?
一場生死相斗在明通大長老的三言兩語的化解之下,總算是消滅于無形。
張師古看兩邊已經握手言和,上前來勸道:
“既然事情都已經說明白了,你二人趁著天色還早,先行回去繼續聽講罷。我還有些話,要與民通長老聊一聊。”
“是。”
余慶點頭稱是,轉頭朝山上趕去。
既然有了明通長老的話,修念小和尚雖然還有些猶豫,但也還是亦步亦趨緊隨在他身后,半步不敢擅離。
兩人的身影朝山上去,漸行漸遠,張師古這才皺著眉頭轉身向明通長老請假:
“長老,你剛才說的劫難……可是已經算到了可有眉目?”
“阿彌陀佛!”
明通長老知道他會有此一問,當即收起滿臉的笑意,臉上的表情漸漸轉為愁苦:
“老和尚的修為也不過是如此,哪有參天的本事,能算到劫難?但這劫難之說是本寺的先人所留下的,千年來已有數次應驗,絕不會有假。先生學識廣博,天下大事如在袖中,如在掌上,是否會有大劫降世,先生不該請教老和尚,自己心頭該比吃齋念佛的老和尚要清楚得多才是。”
張師古原本還有所期待,看看能否能從方外之人的口中,借助佛法玄奇,能否事項知道些什么先機。
但看民通長老的話的確不是作假,他也值得作罷:
“罷了!世上之事擔憂世上之人來應對,本就不該求助于仙佛。”
張師古朝明通長老稍稍拜別,旋即拂袖而去。
倒不是他對老和尚有什么意見,只是今天老和尚的話與他們先前推算的結論頗有些暗合,因此勾起了他心中的不快。
他此刻心中思緒萬千煩躁不已,因此也顧不上如何多禮,只只想著盡快回到山上再做其他計較。
古語有云,但凡國家興亡,便有妖孽降世,異象臨凡。
這話說的其實是王朝更替之際,舊的王朝往往因為王朝氣運逐漸下行,而顯得暮氣沉沉,已然鎮壓不住妖魔邪異,人間萬象難免叢生弊病,從而生出許多的征兆。
就如人到了老年,難免氣力不濟,各種病痛纏身,就連身上的氣味都跟著變得難聞一樣,是生命走到盡頭的一種征兆。
大周朝興盛數千年,到了現在,也難免有些遲暮之感。
自昭帝北征歸來,壽盡歸土之后,大周朝歷經的幾代帝王,均屬庸常之姿。
到了如今更是幼帝坐堂,權臣當道,朝堂上滿目瘡痍,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沉疴靡政;
北方異族也似乎是嗅到了什么,這些年來更是蠢蠢欲動,時常南下侵犯。
放在昭帝在時,他膽敢放下一兵一騎試試?
大周朝的衰敗,雖然還沒有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但天下有識之士無不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