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抿了抿唇:“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陳喜兒的心上人做的?那她的心上人是誰?”
“這人你也見過,”陳曙曦輕聲道,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揭曉了答案:“就是攬玉閣的玉雕師,周琛。”
“居然是他!”趙勛驚訝了下,又好奇道:“你是怎么發現的?”
陳曙曦實說道:“說來也是巧,之前我們不是覺得陳同知可疑嗎?所以我和張捕頭這幾日都在暗地里查他,結果沒探到陳同知的什么疑處,倒是意外從陳府的一個婆子那里得知陳喜兒和周琛的關系。”
趙勛半是肯定地問道:“你們去過陳同知府上了?”
不然怎么會跟陳府的下人聯系上?
陳曙曦點點頭:“去了,還是暗中翻墻去的,原本是想去探探陳同知的底細,看看他是否與蠱毒有關的,結果其他的都沒發見,卻偶然聽到這個婆子和其他人碎嘴閑聊時,提到了陳喜兒和周琛的事。”
“那倒是巧了。”趙勛感慨道:“我們查了那么久都沒有的突破口,一個老婆子的閑言碎語卻給扯出來了。”
陳曙曦笑笑道:“確實是巧,后來我們證實過了,這個婆子是陳府的一個粗使婆子,曾經在陳瑗的院子里待過,她的話可能不是無地放矢,加上周琛原本就有嫌疑,所以我當時便想,是不是我們一開始方向便錯了,我們一直以為兇手是在為陳瑗復仇,卻忽略了她身邊最先死去的那個丫鬟?然后我便找煞血閣的人,幫我仔細查了她和周琛的過往,結果這一查,案子的脈絡便清晰可見了,以往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也都有了解釋。”
“比如?”趙勛疑問道。
“比如前幾個受害者,我們不是一直想不通兇手為什么要殺她們嗎?”陳曙曦指出一處曾經的困惑處,告訴他道:“我現在知道了,她們是跟陳瑗沒有任何交集,但她們都曾經欺負苛待過陳喜兒,這便是兇手要殺她們的原因。”
趙勛皺皺眉道:“她們都是怎么欺負陳喜兒的?才讓周琛這么恨她們!”
陳曙曦道:“陳喜兒和陳瑗剛被趕出陳府的時候,為了生活,陳喜兒在她們家都接過活,一開始還好,她們雖然言語挑剔,但至少銀錢是有給足的,但沒多久她們發見陳喜兒她們的處境,知道她極需這份工,便起了壞心眼。”
“怎么壞心眼?”幾個女子而已,能對同是女子的陳喜兒干什么?
一看他表情,陳曙曦就知道他有點不以為然,他沒說什么,只是平淡道:“首先她們聯合起來壓低了給陳喜兒的工錢,陳喜兒也曾向她們懇求過,但是沒有用,她們說了就這份工錢,愛干就干,不干就滾,陳喜兒不能不做,不做她和陳瑗就沒錢吃飯了,陳瑗那時候又懷有身孕,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沒有辦法,陳喜兒不得不咬牙繼續做下去。”
“然后呢?如果只是這樣,周琛不至于對她們這么狠吧?”趙勛追問道。
“當然不只如此,有些人的惡根性一旦被放開,就很難再被束縛,這些女子便是如此。”陳曙曦說著,唇角勾起一抺嘲諷的弧度,繼續道:“陳喜兒這一次的委屈求全,卻讓她們都覺得她懦弱好欺負,之后她們變本加厲的,開始時常找借口欺負她。嫌她衣服洗得不夠干凈,大冬天的一個不滿就將她推到河里,差點將她淹死;故意往她剛挑滿的水缸里放片臟樹葉,指責她做事不認真,讓她全部重新挑;還有一次,在她挑水時,還故意伸腳絆倒她,讓她摔破了額角,手上也摔得滿是擦傷,林林總總不勝枚舉,到后面簡直扭曲到以欺她為樂了!便便陳喜兒為了不讓陳瑗餓肚子一忍再忍,就是不肯放棄這份工作,如此循環往復,可想而知她那段時間在她們那里究竟吃了多少苦了。”
“……”趙勛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這些女子的所做所為,可謂將人性中惡劣的一面展見得淋淋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