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這個名字有好多年沒人喚過了。
哈哈化為人形跪坐在蒲團上,收起一貫的嬉皮笑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號?”
廣辯向煮沸的水中夾了些許茶葉,霎時間禪室內茶香四溢,幾只貓兒踱著碎步從外頭而來。
它們圍著廣辯坐下,不停“喵喵喵”地叫喚,聲音百轉千繞,聽得人心酥酥柔柔。
哈哈抬起下巴斜覷著這幾只他曾打聽過事兒的貓兒,略略有些不可置信。它們不是靈物,也沒有修煉,怎么告的狀?
“是它們說的?”
廣辯以沸水凈杯,反復跌宕,原本瓷白無瑕的杯子愈顯純凈,一塵不染:“是也不是。”
哈哈微微瞇眼,他這急性子最討厭人打啞迷!要是按他錦衣衛的做法早把這些和尚通通下獄。天下就沒人能挨過所有刑罰的,除非是死人!
廣辯剛將溫凈的茶杯放置在哈哈面前,他便輕輕捻起,不大不小的瓷杯在他手中輕巧得如同一張薄紙。
他端著茶杯向廣辯擊去,可廣辯連眼睛也未多眨兩下,左手手背擋著瓷杯,右手執壺。
這和尚都沒有看他,怎么能接下此招!
哈哈旋轉手腕正欲將茶杯扔向那群聒噪的貓,可廣辯左手翻轉按住哈哈手腕外側,迫使他不得不向下沉去。
以柔克剛?!
這股巧勁幾乎化解了他所有的力道,只要他向反方向用力,手腕處傳來的刺痛便會讓他停手!
“反正我打不過你,你到底想怎樣!”
大丈夫能屈能伸,哈哈當即在茶水落入杯中的那一刻收手。
廣辯右手執壺微傾,水流悠然而下,帶著繾綣的碧綠茶葉與白騰騰的熱氣,恍如描摹精致的工筆畫,一點一滴盡數收入白瓷杯。
一枚枚芽葉緩緩潛沉至杯底,再漸漸浮出,順著水流上下搖曳飄送,三沉三浮。
廣辯沒有說話,哈哈卻覺得這氣氛意外熟悉。就如同那日雨夜,時間流逝緩慢,甚至有那么幾刻靜止。
他被迫看著芽影水光,交相輝映,浮躁的心也漸漸沉靜下來。
這算什么術法?讓人喪失殺意?
廣辯眸色深柔,靜靜看著有些茶葉沉入杯底,有些茶尖則直立飛沖猶如天鶴之姿。
“有人望萬物用眼,有人則用心。”
哈哈聽廣辯此句不由得嘲笑,看東西不用眼睛,還能看見嗎?就吹吧!
“世間利祿來來往往,紅塵滾滾紛紛擾擾,眼睛是會騙人的。”廣辯輕輕閉上眼,哈哈正腹誹著又是什么玄之又玄的騙人把戲,突然眼前再無廣辯,那幾只貓竟變成了女子!
“你們……”哈哈瞪大了眼睛,可那些女人似乎聽不懂他說什么,只是舔了舔手背,發出的仍是“喵喵”的叫聲。
哈哈不得不動用靈力覆眼查探周圍一切,可依舊沒有廣辯身影,這些女人也沒有再變成貓。
為什么?他活了百年還沒被人如此戲弄過!“我信了還不行嗎?!快給小爺變回來!”
杯中茶起起伏伏,哈哈只是稍一走神,眼前的廣辯就回來了。只是他胡子拉碴,傷痕爬滿面孔,完全變了模樣!
“如何。”廣辯再開口時,哈哈一個激靈,就好像屠夫被廣辯上了身。
“太丑了,快變回來!”哈哈嫌棄地捂住眼睛,再放下時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被這幾番變化激得有些無言,他已經用了靈力探查,這不是幻術……
廣辯抿了口茶,輕輕放下瓷杯,而他面前的哈哈又回到了雪狗的模樣:“我的心看見了你的身世……”
“行了!”在哈哈眼中自己還是人形,卻不知廣辯根本沒有將他作為人形看待,“小爺的心看你,只覺得你道貌岸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