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宇文汐又是大發雷霆。為了的是今早傳來消息,城南軍營存放火器的倉庫發生爆炸,十一名兵士并一位將領當場身亡。
存放火器不利之罪又是層層追查,最后又處斬了五名看守輪值兵士,撤職多名副將才罷。
散朝后韓珂罕見沒有留下向宇文汐匯報詳情,一路陰沉著臉回到韓府,關在房中就是閉門不出。
軍營爆炸不是重點,重點卻是那些身亡兵士的身份!
韓珂瞇著眼,將手中資料一頁一頁翻過。這些人,都曾參與過對柳府屠殺,其中一名名喚“孫銘”的督領更甚,被炸得血肉模糊,現場只收拾起些許碎肉,連全尸都拼湊不完整。
這些巧合碰到一起,還算巧合嗎?
她的手段一向狠辣,閉門不出的幾月布了多少局,終是要一點一點為柳家報仇雪恨。
他在案旁的矮榻上斜靠著,手中握著資料,無力垂下。宇忘憂啊,宇忘憂,是我對不起你。若是復仇,何不痛快地直接尋我?從身邊爆發,一點點磨人,直至自己……每日提心吊膽才是最可怕的事。
他細細思量了番,日子也該到了,她該回來了吧?
就這樣想著,韓府的管家大步邁來,敲了敲門:“相爺,夫人傳消息要回府。”
他立刻從矮榻上站起,已有喜色,可還是克制般淡淡道:“知道了。”
他怎不知她為何回來?可當下也顧不了那么多,又將管家叫住:“等等,派人去西市買些夫人平日愛吃的茶點,還和先前一樣。”
“哎。”管家應著,可不著急走,果然不一會兒韓珂又吩咐道:“夫人住的院子可打掃過?服侍過她的下人都調過去。”
管家笑著再次應下,直到門后再無動靜才慢慢走出去。
這些事他吩咐過幾百回,下人們日日在做。看相爺的模樣,怎么夫人回來他反而坐立不安?
他這個老頭子是不大懂年輕人的心思,一步一步挪出去照常吩咐幾句,整個韓府又忙碌起來。
“穆老。”
忽然身后有柔婉之聲將他叫住,管家轉過身,果見青蘿巷的黛墨姑娘:“姑娘何事?”
黛墨有些局促,她聽著下人們的議論,似乎柳清漪要回來了:“可是夫人要回來?”
“正是。”管家瞇眼笑著,“老朽勸姑娘一句,快些回青蘿巷。”
連穆老都這樣說……
黛墨深深蹙眉,她搬來不過幾日連韓珂的面都沒見著,如何甘心回去?
她有些尷尬地笑著:“我想見見夫人……”
管家搖頭:“姑娘何必往刀口上撞。當初相爺娶妻時曾言絕不納妾,絕無異生之子。這五日來,你瞧瞧相爺可有見過你一回?”
黛墨羞紅著臉低下頭去,她絕無想嫁入韓府的意思,只是想用琴聲陪陪他罷了。也許落在他人眼中她便變成恬不知恥的女人,可她不懼謠言,就算有一點機會也要試試。
管家見她的模樣是不愿走,只得哼著小曲向外走去。
情不就講究你情我愿?現在我愿你不情,死死撐著不過自討沒趣。
黛墨靜靜立在門口,直到馬車近了才提起精神迎上。
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五六只小木箱,好不容易等下人們搬走了,又下來幾個丫鬟,就是不見柳清漪身影。
“妹妹。”黛墨連忙將丫鬟喊住,“夫人可要到了?”
小丫鬟上下掃視著她的打扮,一瞧見她胸口的牡丹紋身就知道是風塵女子,當即拉下臉:“我可不是你妹妹,夫人還在后頭呢。”
丫鬟的目光將黛墨刺痛,看得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她只好道謝一聲,繼續等在門前。
牡丹紋身又如何?她是青蘿巷的清倌,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