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人……”小太監嚇得結巴起來,“求您別動刑,奴才還知道安貴妃其他事……”
韓珂笑著點頭:“很好。識時務者為俊杰,小爺就喜歡你這樣的。”
“不是說交給內廷嗎?帶走。”他將劍一提,下一刻刺入蠶母腿中。被兩旁侍衛拉起的小太監聽見蠶母一聲慘叫,回頭一看便是汩汩而流的鮮血,登時嚇暈過去。
“大,大人……”蠶母面目扭曲,韓珂拔出劍來她又是一震,連忙捂著腿“啊呦”起來。
宇文淵冷冷看著韓珂的舉動,總覺得幾分示威之意。
“既然好好的腿站不穩,那就不要了吧?”韓珂用劍在蠶母腿上比劃兩下,好像在衡量砍下去的角度。
蠶母渾身發顫,一時涕泗橫流:“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知錯了,小人不該幫安貴妃……”
他用劍敲了敲飼養桑蠶的竹扁:“知道應該怎么做了嗎?”
蠶母捂著腿上的傷連連點頭:“這里沒有桑蠶死亡……”
“說大聲點,小爺聽不見。”韓珂裝作聽不到的模樣用手放在耳邊。
蠶母也是聰明人,一點撥便反應過來:“桑蠶都是吃了安貴妃鉤下的桑葉而死,與韓夫人無關!”
韓珂滿意地將劍拋給下屬:“這就對了。”他隨手點了幾個人,“你們在這兒盯著她。”
“是。”
韓珂對著宇文淵聳了聳肩,笑著走出去,轉身一剎那眼底的笑意卻灰飛煙滅。
與他明爭暗斗近十年之久,爭愛恨爭權勢,他沒有一刻不想親手殺了他。
沒有他,師父便不會死;沒有他,皇位便不會丟;沒有他,忘憂便不會對他虛與委蛇……可倘使沒有他,便不會有現在的韓珂!
宇文淵望著韓珂遠去的背影,眼神愈發深邃。韓珂想殺他,可他卻不想。為臣者可以暴戾,可以放肆,可以為了目標不擇手段。然而為君者卻萬萬不能。
“主子。”流影見宇文淵凝視遠方許久,輕聲提醒著,“還去翰林院嗎?”
宇文淵搖了搖頭:“去見她。”
……
外頭晚風極是冷冽,遠處青云白霧一片混沌,半彎銀月悄然掛至當空。
忘憂怔怔望著銀月出神,手中還握著令她愛恨交織的陣法集子。王鈺總是將“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掛在嘴邊,可她的明日還能有多少?
她暗暗嘆了口氣,目光又移回陣法集子,強迫自己背下去。
既然虛妄的明日還是個未知數,她更該抓緊當下才是。
看得片刻她便聽見遠遠有腳步聲傳來,還以為是闕然送點心來,可細細分辨之下又不似。
是他?
她放下集子的一剎那宇文淵便推門而入,不知為何,忘憂竟在撞上他闐墨般眸子的一剎那有些許心虛。
“宇忘憂。”
每當他用這樣的語氣喚著她全名時,她便知道,要么動怒,要么吃醋。現在看來,怎么還有些動怒吃醋交織的意味。
“為什么瞞著我閔成此人,韓珂卻知曉?”他抽出密信拋在桌上,“韓夫人?每次聽到別人說這幾個我有多心寒!”
忘憂只是望著他,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宇文淵揮手松開一次,她便悄悄抓一次,弄得宇文淵脾氣也軟下來。
“不過是在旁人面前演戲。”忘憂小聲解釋著,對他一笑,“喊幾聲也不會短你幾兩銀子,少幾塊肉不是?”
她拉住宇文淵的衣袖又晃了晃:“那人家還喊桓妤‘攝政王妃’,我也沒說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生氣的。”忘憂拉著他坐下,“好啦。”
宇文淵看著忘憂的模樣氣頓時消了一大半,倒有些責怪自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