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倒不起?
忘憂想著昨日從楠亭上摔下來的三位兵士,趙孟星怎會一倒不起?
可當她聽見趙孟星摔跤時的慘叫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的確確是想錯了。
可憐瘦小的趙孟星,被壯漢一個摔肩便撲倒在地,嘴里不斷啊呦著。他極力想爬起,奈何體型壓制,一旦摔倒后便全無勝算。
一連數(shù)次,先前騎射時的威風(fēng)不在,連忘憂也不忍看下去。
“王公子……”裴松欲言又止,看著趙孟星的表現(xiàn)也面露難色。
“別叫王公子,生疏得很。”忘憂無奈聳了聳肩,“叫云賀吧,加冠之時橫豎都要取字,不如提前叫了。”
“云賀……”裴松微微躬身,“也不必喚我裴兄,喚延之便可。”
“延之。”忘憂笑著,看著裴松的淡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親和力。
不比宇文淵淡笑中帶著冷意,裴松的淡笑卻是暖的。
祁云隨立在忘憂身后不發(fā)一言,她看著趙孟星的表現(xiàn)不由得蹙眉。這么簡單的動作都避不開?就算身量相差巨大也不該輸?shù)萌绱似鄳K吧?
一輪摔跤結(jié)束,趙孟星灰頭土臉被兩位武貢生架著而來。他摔得鼻青臉腫,癱在支架上,就等著裴松上前抹藥。
“嘶——”裴松的手一碰到瘀傷,趙孟星便叫喚一次,“比不過,比不過。我這還能繼續(xù)嗎……”
長垛、騎射、步射、摔跤、舉重、才貌、言語、策論……這一系列綜合下來,趙孟星依舊排名前列。
昨日在楠亭那三名兵士沒有防備才叫趙孟星得了手,如今在對方有防備的前提下摔跤力不從心也能理解。
“這傷到下午也就不疼了。”一直默默無言的祁云突然突然,倒叫趙孟星嚇了一跳:“這位兄弟是……”
“在下祁云。”祁云也不打算隱瞞名字,“乃公子護衛(wèi)。”
趙孟星依言起身,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好像確實比原先好多了:“祁云。”他輕輕念叨一聲,“你也是懂武之人?”
祁云面無表情:“趙兄方才并未拼盡全力,寧愿受傷也要保存實力,為何?”
趙孟星被她戳穿有些尷尬:“不過是平日比試,又不是真的……”
“趙兄此舉不但是對自己不負責(zé)任,更是對對手不尊重。”
趙孟星看著祁云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你倒是很有趣,改日討教!”
祁云沒有想到趙孟星竟生出與她比試的想法,偷偷望了忘憂一眼,可她并無反應(yīng),這才應(yīng)下:“隨時恭候。”
趙孟星休息片刻,待眾人皆比完也就到了舉重時刻。他又是滿臉懊惱,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拖著身子趕去。
“你說,是仕人苦,還是武人苦?”望著趙孟星不情不愿的背影,忘憂突然幽幽拋出一問。
裴松一愣,隨即輕笑:“仕人苦。”
“為何?”
“武人苦,苦身,尚能休憩安養(yǎng)。仕人苦,苦心。心若累了,還如何完好如初回到從前?”
他說的淡淡,倒聽不出哀傷,只余坦蕩。
“云賀以為呢?”
裴松將問題拋了回來,忘憂看著趙孟星痛苦的模樣只是輕輕搖頭:“我也不知,大概,一樣苦吧。”
二人談笑片刻,忽而馬場大開,廖華牽著一群駿馬而來:“小兄弟!”
是叫我?
忘憂向左右一望,這里除了裴松和她確實沒有其他人。
“方才有人說你要騎馬,這不,挑了一匹好馬就送來了!”廖華將其中一條韁繩往她手里一塞,“我還有其他事,走了啊!”
要騎馬?沒有啊?
“廖大哥……”忘憂一喚他,廖華反而走得更快,一會兒便往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