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而落,映透萬物斑駁疏影。
殿外忽然有光亮起,燈籠急晃而來,三四位小太監跑動的腳步聲遠遠傳來,越來越響,至殿門方止。
“娘娘。”其中一位小太監輕聲出言,只聽著里頭傳來一聲“進”,便將縛著的人向里一推,又快速闔上殿門。
安洛洛閉上眼,手指輕輕劃著床掾紅木:“如何啊?”
晏奴雙手與身子縛住,只好跪行而上:“靜妃……死了。”
安洛洛嗤笑一聲睜開眼:“就這樣死了?”
晏奴有些懼意,可還是強忍著揚起一抹笑:“是,奴才親眼看著她喝下陛下賜的毒酒,痛了一個多時辰才咽氣的……”
“哦?”安洛洛拉起輕紗披在身上,懶懶地換了姿勢繼續睡著,“太便宜她了。”
晏奴聽著安洛洛的聲音不由得心下一冷。靜妃足足喊了一個時辰,他便聽了一個時辰,痛得她抓著地磚,最后指甲齊根而斷,磨得血肉模糊。
安洛洛管這叫“太便宜她了”?
他不敢去看這狠毒的女人,這下被她從牢里出來,又會如何折磨他?
安洛洛望他半晌,見他唯唯諾諾的模樣有些好笑。忽而揚唇起身,兩步便至他身前,一把握住他的下巴,迫他抬眼與自己相視:“晏奴啊,本宮這般寵愛你,你竟也舍得投靠靜妃?如今本宮回來了,她死了,你又能投靠誰去?”
晏奴背后直冒冷汗,咽了咽口水,連聲音都有些細微發顫:“娘娘,晏奴從始至終心中都只有您!靜妃借著權勢要奴才去她宮中,奴才沒有您的庇護,還能拒絕嗎?”
說得倒是可憐,頓時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安洛洛眸中怒火一盛,可也只能壓下。什么責問他是不是有妻兒,是不是派了小太監要置她于死地,她都閉口不談。
至少,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娘娘……”晏奴望著安洛洛時雙目含情,除了恐懼倒多出了幾絲“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啊”的可憐勁。
安洛洛松了手,主動解了縛著他的繩子:“這回本宮能出來,你與背后的主子出了不少力吧?”
晏奴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娘娘竟然不知道那小太監是他指示的?可安洛洛既然給了個臺階,晏奴便松了口氣順著下了:“能為娘娘做事,是奴才的榮幸。”
安洛洛腹誹著他倒是反應得快,重新倚回塌上,伸手招他過來:“那本宮還有一事,你們,幫是不幫?”
晏奴滿臉諂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萬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