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搖頭:“此事一出便被安貴妃的人撞上,只一日就叫那人公開賠禮道歉,又送了好些物資。”
又是安洛洛?
承沄雖然在感情方面遲鈍,可也不傻。安洛洛為了皇后之位進來做了不少“好事”,其中不乏賊喊捉賊的。這一出謠言該不會又是她弄出來的?
“雖是利用女學給自己挽名聲,積功德,可也算做了好事。”忘憂帶著承沄拐入后巷,今日她不想興師動眾,且瞧瞧女學平日的運作是什么模樣。
承沄撇著嘴點頭,做好事是沒錯,但可恨沽名釣譽,她最看不起這些人!
忘憂在后門敲了三下,不一會兒便有女先生開門,一見到陌生的承沄,一聲“主子”到嘴邊便成了:“夫人。”
“別驚擾她們,看一會兒便走。”忘憂介紹著承沄,“這位是陳大人。”
女先生低頭向承沄行禮:“陳大人。”
承沄亦點頭:“無須多禮。”
忘憂帶著承沄參觀了圈女學,只聽得里頭書聲瑯瑯,學的是與男子無義的四書五經。再轉過一排屋子,里頭靜悄悄,眾女孩借著日光跟著繡娘學女紅。
承沄站在窗外瞧了片刻,恍然想起自己前幾年被刺繡支配的恐懼。繡娘說她繡的鴛鴦是長歪了的鴨子!鴨子也就罷了,長歪了算怎么回事?
她瞧著里頭一位女孩子不夠八九歲,竟已能繡鴛鴦繡得有模有樣!
“她們出身窮苦人家,懂事起就要幫著家里做活,或是縫制新衣,或是繡手帕補貼家用,這些還不算什么。”忘憂看著承沄滿臉好奇的模樣在一旁輕聲解釋。
承沄點了點頭:“繡得真好啊。”
她們又移步入了后院,那兒又有六位穿短打武服的女孩子隨著會武的女先生操練。聽說這位女先生是安洛洛身邊會武的宮女出身,宇文汐特賜保護她的。這也算安貴妃為女學做的貢獻之一吧。
承沄看著練武興趣愈發濃厚:“我竟不知此處還有教人練武的!若是有朝一日身份大白,我也想來這兒教書!”
忘憂笑著,依照承沄的性子確實是會百忙之中還要跑來教習的好先生:“好啊,我可記下了。”
“女孩子們都是選擇自己感興趣的學的嗎?”承沄看著學習的種類繁多,不免有些好奇。
“讀書、女紅是必學。”忘憂開口道,“園藝、武藝、廚藝、琴棋書畫、醫術是選拔有天賦感興趣的孩子。”
承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像很有趣的模樣,若是她年紀再小些,一定很樂意來這兒,總比家里請來的夫子,天天和家里姊妹玩樂要好得多。
承沄又看了好一會兒都挪不開眼,還是忘憂拉著她才去了下一處。
女學廚房是重中之重有專人把守,就連她們也去不得,只能遠遠瞧著,又往屋舍而來。
小姑娘們睡得都是通鋪,饒是如此還是比原先翻不得身的家要好的多。屋內家具齊全,再也不會受刮風下雨的影響。
承沄遠遠望著一位只有四五歲女孩蜷縮身子含淚睡著時也不免觸動心弦,又深深惋惜。
“她被家人拋棄在女學門前。”忘憂解釋道,“這樣瘦弱又年幼的女孩子只得先養著,女學里也沒有年齡相仿的朋友,想家人了也只能日日啼哭。”
“天下什么爹娘這么心狠!竟舍得拋下孩子一個人!”承沄有些憤憤不平,想起自己兒時練武打傷了也這樣默默哭泣。可那是她樂意,這小小孩子被爹娘放棄,該有多絕望心傷啊!
“便是她爹娘疼她,才送她來此處。”忘憂帶著承沄離遠了些,“民間更多的爹娘是將孩子遺棄路邊不管死活,又或是賣入窯子還能拿到二兩銀子。又或是先前有過易子而食……不知近些年還有沒有。”
承沄低下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