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
距子時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樹林中已潛伏著多批人馬,卻不見要挾著要換玉璽的一方。
韓珂蘊著怒氣,這人不但冒用母親的名義還不敢露面,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活剮上千遍都難解心頭之恨!
“公子,我看我們這么多人,他們是不敢來了吧?”阿劉蹲在一旁撓了撓頭,從來沒見過綁匪是不提前蹲點的,可這兒上上下下搜過幾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韓珂蹙眉嘆了口氣:“再等等。”
時光難熬間飛逝,子時整的那一刻突然從北邊林子里傳來一陣騷動。動靜猶如閃電迅速傳開,本就靜謐的林子忽然沸騰起來。
“大人!有信鴿!”從騷動處飛奔來兩人,其中一人手上還抱著一只雪白信鴿,“天上掉下來似的,就砸在我們頭上!”
阿劉接過連忙取下信件,展平后遞給韓珂。他抱著信鴿細(xì)細(xì)查看片刻,越看越覺得眼熟,它的腳上綁著黃圈,這不是宮中新飼養(yǎng),專供純妃娘娘取樂的鴿子嗎!
韓珂將書信攥在手里,看著看著面色愈發(fā)陰沉。
信上所說不過兩個意思,一譴責(zé)柳清漪不守信用提前安排人手;二讓她親自帶半塊玉璽向叢林更深處去,不準(zhǔn)多帶一人,否則便殺了兩個孩子。
好大的口氣!
若不是忘憂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傷害孩子,他早就殺得他們片甲不留,還會等來這份陰陽怪氣的書信嗎!
他將信件扔給阿劉,獨自靜默了片刻,煩亂不堪。
阿劉看完書信雙手抱拳道:“公子,屬下有一言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講!”韓珂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也變的這么磨磨唧唧,只一個眼神,就讓他人退避三尺。
“這信鴿來自皇宮,倘若是陛下授意……”
“‘陛下授意’?你以為我會怕他?”
“屬下并非此意。”阿劉抬起頭,“這可能是陛下與舊黨設(shè)下的圈套,怕是,另有圖謀。”
韓珂怎不知阿劉的意思,可他眼下顧不得這么多:“別苑那兒可有消息?”
“并無。”阿劉回答的干凈利落,“我們派去別苑的人沒有傳來絲毫消息,天星樓那兒也沒有任何動靜。”
不對。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對。
依照忘憂的性子,怎么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先前這般焦急,一定會派人問訊。
韓珂靜思片刻,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對方知道樹林中埋伏著大批人馬,那也一定知道忘憂并沒有前來。可信中又為何強調(diào)要讓忘憂獨自前去?
難道……
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不好!”韓珂猛然想起什么突然驚起,“點五十人隨我走,你帶著其余人馬繼續(xù)守在這里!”
“哎……”阿劉還沒反應(yīng)過來,韓珂便立即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這其中百轉(zhuǎn)曲折發(fā)生了什么也不容得他細(xì)想,只好迅速點五十人命他們跟上。
望著人馬遠(yuǎn)去滾滾塵埃,阿劉負(fù)手身后不由得皺起眉頭。
但愿一切平安無事,順順利利吧。
……
偌大的林子靜得只聞見心跳聲,突兀的是一輛馬車正沿著林間小道一路飛馳。
細(xì)細(xì)一瞧竟無人駕馭,任馬兒不斷狂奔!
其中還有位小女孩兒大哭著,一口一聲“娘親”,復(fù)又喚著“二姑姑”“三姑姑”,聲嘶力竭。
忘憂帶著層層面紗緊緊抱著懷中的柳寧,見她滿臉淚水混著泥土,臟亂不堪,必須是方才跌落馬車時受到了驚嚇。
宇文淵帶著宇文鈞在岔路時與她分離,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如何……
“寧兒不哭,三姑姑定會帶你回去。”忘憂輕聲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