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夜北風,冬天突兀的就到了。
“今年這雪,來的有些早啊……”
王熠站在窗邊,有些惆悵的看著紛紛揚揚,如同百萬里蘆花在這一刻傾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也半年多沒有回并州了。
“呸呸呸,這雪下的真大,比往年要大多了。”
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蔡邕一把推開掛著簾子的木門,竄了進來。
“呼,還是你小子屋子里舒服。”
蔡邕幾步走到碳盆旁,將雙手伸出,狠狠哈了口白氣。
“都一樣的,那有什么舒服不舒服。”
“那不一樣,總是有些不同的,對了,這都入冬了,沒幾個月便過年了,怎么,不回并州一趟。”
蔡邕緩和氣息,躺在藤椅上,斜著眼睛詢問。
“回去啊,怎么不回去,半年沒有到并州,也不知道張楊他們怎么樣,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如果可以,我還不太想回來。”
聽到王熠嫌棄的語氣,蔡邕臉上閃過一絲怪異,嗤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趣,自古以來,那個邊將不是擠破腦袋著往京都走,你倒好,把你調來京都之后,你倒是一門心思想著回并州那破地方。”
“哈哈哈,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守著并州那一畝三分地,替大漢鎮(zhèn)守邊疆什么的,你也知道,我們就是一個武夫,像這種官場上的明爭暗斗,我是學不來的。”
“那你知道你有一個外號嗎?”
蔡邕看著王熠,笑著詢問。
“哦?什么外號?”
王熠皺了皺眉頭。
“王瘋子!”
“王瘋子?”
“對。”看著王熠納悶的模樣,蔡邕笑著道:“官場講究的就是謀,辯才,可你在不久之前,提著七星龍淵就去了,還一副誰和我唱反調,我就一劍劈死的模樣,直嚇得京城官員夜不能寐,后來,他們便暗地里呼你作“王瘋子。”
聽到這話,王熠苦笑一聲,“前些日子哪有時間和那些混吃等死的玩意講道理,只能用一些手段鎮(zhèn)壓,何況事后不是反響還不錯嗎?”
蔡邕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假寐去了。
窗外風聲呼嘯,滿天鵝毛翻飛,不出意外,明天的洛陽,雪不會低于膝蓋。
王熠搖了搖頭,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古籍,研讀起來……
“咚咚咚”
就在王熠手中茶水快要冰涼之時,侍衛(wèi)突然輕輕叩了叩門,捂著凍的通紅的耳朵喊了一句。
“將軍,門外有人求見!”
“讓他進來。”
思緒被打擾,王熠也沒有心思繼續(xù)研讀,只能打了個哈欠,吩咐廚房侍女,溫兩壺酒送上來。
“哐當。”
門再一次被推開……
下一刻,只見一個身襲青衫的少年緩緩踏了進來,背上掛著一個簡易的包袱,臉色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不同的是,他的嘴邊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有些樸素的青色衣衫流蘇,束于腰下,墨發(fā)微松,有股子書生氣便撲面而來。
“郭嘉,郭奉孝,拜見鎮(zhèn)北將軍,冒昧打擾,還望海涵!”
聲音有些青澀,也有些輕柔,但少年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請坐!”
王熠在愣了三秒鐘之后,嘴角勾起幾分,招呼郭嘉坐下,接著起身,將一杯熱茶遞給郭嘉,溫和道:“喝一口暖暖身子。”
“鎮(zhèn)北將軍客氣了。”
郭嘉也笑了笑,接過茶杯,將隨身包袱放在案上,輕輕飲了一口。
見到郭嘉面色有些許紅潤之后,王熠才笑著開口:“天氣總歸有些不好,奉孝下次過來,知會我一聲,我讓人過去接你。”
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緩緩道:”將軍知道我在哪里嗎,如何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