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米三便跟著杜一鳴在這廣州城了轉了起來。
這大陸的市集可真是熱鬧啊,米三在這里看的目不暇接,來了好幾個月,他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出來逛過呢,畢竟搞地下工作,事情沒搞定怎么敢出來套頭露面呢。
雖然東萬律也有二三十萬人口,但是又怎么能跟廣州城這等百萬人口的大都市相比。
雖然平日里也匆匆撇過幾眼,可親身來逛上一逛,還是頗有種出乎意料的感覺。
來往的人群大都帶著斗笠,撐著長桿,緩緩的行走在河流中間,挑選自己屬意的東西,是不是的還與商販老板因為價格而低聲爭論起來。
數十上百只小舟,載著人或物,密密麻麻地停放在這河流交匯處,河流兩旁的樹木成為了最好的停船標記,中間的河水肉眼可見地緩緩流淌著。
站立在岸邊,看著那河邊樹下影影綽綽的小船,以及各色人等,沒有嘈雜叫賣聲,只有低沉的爭論聲,以及盤旋在天空的小鳥叫聲。
這是一個在蘭芳國少有的水上集市,非常的像后世的威尼斯水城。
“米先生,不知有沒有興趣去船上看看風景呀。”杜一鳴身邊的傳譯侍衛傳話道。
微微瞥了一眼旁邊的大船,米三就直接登上了船只,一起的還有米虎以及杜一鳴的傳譯侍衛,其他的則另有一艘船只,尾隨而來。
登上船只,仔細一看,河面上滿是落葉,船只輕易地破開飄浮于河面的浮萍,隨著河下的暗流,而流動著,宛若自動一般,甚是有趣。
河流兩邊,那些船只有序的??恐坪趺總€大樹上都有著與眾不同的記號,甚至,有艘荷蘭帆船正在與另一艘船上的商販爭論著。
荷蘭商船上的是一位荷蘭人,金色卷發,散落在頭上,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和攤販爭論著,似乎是在為價錢而爭論。
結果不出所料,荷蘭人還是以他滿意的價格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但是商販也是一臉喜笑顏開的樣子,看來他也賺了。
見此,杜一鳴笑了笑,商業果然只有流通才有價值,這不正是最好的表現嗎。
“你看,這樣的場面多么的好,這正是商業的價值所在呀?!敝钢@些船只,杜一鳴開始打起了手勢,旁邊的傳譯侍衛也同聲翻譯了起來。
作為一名商人,穩定而有秩序的場景是他最為喜歡的。
“漢人、荷蘭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沒有戰爭的時候,和睦而處,此為何也?利益爾?!?
廣州城作為清王朝禁海令之后唯一一個能夠大規模通商的口岸,可以說是得天時地利。
自從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洪任輝事件的爆發,乾隆宣布江海關、浙海關、閩海關三個海關下轄口岸不再對西洋船只開放,只留下粵海關允許西方人貿易,對于南洋貿易,并不受此局限。
并對絲綢、茶葉等傳統商品的出口量嚴加限制,對中國商船的出洋貿易,也規定了許多禁令,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一口通商”。
此后閉關政策更加嚴厲,直到鴉片戰爭的爆發,這種不合理的政策成為了矛盾的焦點。
清中期廢棄了明末至清初以來形成的傳統主動海防觀念,抑止了中國的海洋貿易,抑制國內工商業的發展。
但是這也造就了廣州這樣一個中西交匯的重要城市,使之成為當時中國對外政治、經濟、文化交流的橋頭堡。
在此之前,除了明代嘉靖前中國官方與諸國進行不對等的朝貢貿易以外,中國始終是以民間私商貿易的姿態示人。
漢人的船只中,擺放著瓷器、布料、精美的飾品,乃至于稀有的書籍等,可謂是西洋人來此苦苦追求的財富與智慧。
而那些西方人的船中,則是一些眼鏡、懷表、象牙、寶石、珍珠等在那時的人看起來很稀奇的玩意,也是人們感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