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瑞心煩,覺得她那樣柔順的人,也會違逆他了,他是她的夫,夫為天,她怎敢不順著自己!他也不對她發火,舉了自己面前的杯子,仰首一口喝下,千禧捏了捏手,呼吸有點緊。
濮陽瑞唇上沾了酒,濕漉漉的,千禧看的心寒。他這個樣子,讓她害怕至極。
“本王領你出來,不是讓你來當木頭的,你若知趣些,就不要惹怒本王,否則,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他目視前方,不看她,聲音不大,千禧聽的一清二楚。
千禧抬了手去拿酒杯,盡量讓手不要抖,卻是忍不住。酒水在杯子里有些晃動,仿佛有千斤重那般,怎么也送不到嘴邊。這期間濮陽瑞已等的不耐,自己喝了兩三杯,心里又煩又躁。
酒味濃郁,才到嘴邊已嗆的人眼睛發酸。千禧狠心喝完,肚子里火辣辣像碳燒。剛剛放下杯子,濮陽瑞抬手立馬就給她斟滿了。
他沒有再說話命令她,不過那意思明顯的很。千禧捂了捂嘴,忍住惡心和火灼,抬手如他愿一口喝下。五臟六腑燒起來一樣,臉立馬就紅了,燙的厲害。
放下杯子,這一回他沒再給她添上,千禧有些松氣。
濮陽瑞一個人倒了喝,喝了倒,連續杯之后,突然將千禧面前的杯子一掀,杯子嘩啦碎在地上。樂律管弦之音蓋過了杯子碎裂的聲音,除了周圍的幾個人,沒有人發現這邊的動靜。恰巧不遠處那幾個人是嘴巴厲害的,認出千禧就是白日里一個人轉園子的那個。
“你看……”一個女子指了千禧的方向對身旁的人道。
那人看見千禧身旁的濮陽瑞,驚訝道“原來瑞王妃就是她!”
“真沒看出來,她竟是堰邦的公主,咱們啟國二王爺新進門的王妃!”
那幾個人隔千禧這邊不遠,雖壓了聲音,卻像是要讓她聽到那般故意,聲音不大不小,足夠人周圍人聽到。
千禧哪管別人說什么。一個人捂著肚子,以緩解火辣辣的疼痛。
她雖不在意,那說話的人刻意了要讓她聽見,卻是如何都避免不了。
“倒真是個能忍的角色!想白日時候咱們怎么說她,她又不是沒聽見,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指不定心里打定什么主意來收拾你我呢!”一個聲音酸聲酸氣道。
“她要收拾你我又能如何,就單憑她瑞王妃一身份,又豈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不是你我倒霉又是如何!”
“呵,難怪人家說忍字頭上一把刀!心上不忍,這懸在頭頂頂上的刀如何落不下來!她這堂堂正正的王妃把我們那些話聽了個一干二凈,被她記恨了去,要報復你我出出氣,那也是我們倒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沒完沒了,無非都是酸文假醋的。
“呵,怕不見得!”一個聲音響起將那二人打斷。
兩人將目光投在這說話人身上,紛紛噤了聲。榮郡主,不是尋常人惹得起的。
榮郡主抬起酒杯慢悠悠喝了一口,看一眼千禧,吊著眼角,很是愉悅,說出的話有些陰陽怪氣“堰邦最受寵的公主殿下又如何,身份尊貴瑞王妃又如何!我聽說,瑞王待她也不見得多好!”
旁邊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她二人雖然也幸災樂禍樂得看這個堰邦公主笑話,可是,到底還又另一重身份,這瑞王爺就在不遠處,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們是如何都不敢說出這種話的。她們這等小小宦官之家,還是不敢太放肆。不像這個榮群主,受太后寵得緊,膽子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