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已經很久不曾出院落。那日被傷的太重,她一直在養傷。一個人在自己的院子里長時間呆著,也不覺得悶。只是,她越來越牽掛堰邦了,牽掛哪里的親人。不知道父皇如何?堰邦戰況如何?宗夏如何?榮郡主說的那些話猶如噩夢時時纏著她,她希望那些都是噩夢,不是真的。希望太子哥哥不要有事。可是,想著那封信上的血跡,她心越來越沉,越來越冷。終歸不是什么好預感。
四月的天已經暖和很多,千禧卻是曬著太陽手腳都是冰冷的。她長時間不出來,靠在窗邊,躺在美人榻上,太陽偏了一點,從窗外照在她身上,照得她整個人慘白慘白的,單薄脆弱得很。
千禧躺了一會兒,再躺不住,讓綠珠綠萸搬了案桌到小院子里開始抄經書。那是她常抄寫的一部經文。一邊抄一遍祈求神明。
她只要她的國家安好,她牽掛的那些人都安好!這是她最大的心愿。
“咳咳……”她提筆,偶爾咳嗽幾下,身體還沒好利索。
“殿下,你歇會兒吧?!本G珠紅著眼睛勸她。
千禧搖搖頭,沒有說話,一個人提筆繼續寫著。綠珠在一旁抹淚給她研磨。殿下是在寫信。
綠萸守在一旁,默默看著千禧。
沒一會兒,千禧寫好,將信裝了封,遞給綠珠。
“出府,把信送出去。知道都是寫給誰的嗎?”
綠珠默默點頭,一邊點頭眼淚珠子一邊砸。
信有兩封,一封是給太子的,另一封,是給夏將軍的。
“殿下……”
綠珠喚了千禧一聲,眼淚越落越多。千禧幫她揩眼淚“哭什么,去吧?!?
綠珠點頭,剛揩干凈的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又掉個不停,怕千禧難過,拿了信就往外走了。
千禧看著她走出院落,心微微舒暢起來,那信明明才被綠珠拿出去,這會子都還沒出府,卻像是已經送到她想送的人身邊了一樣。
綠珠拿著那兩封信,覺得沉甸甸的。一邊抹淚,一邊往外走。希望老天能善待她家殿下,如此,她愿意折壽。
剛走到門口,迎面濮陽瑞進來,綠珠驚的手足無措,躲都找不到地方躲,不躲更不是,趕緊背過身,把信藏衣袖里。
“王爺!”
綠珠趕緊福身。
濮陽瑞打量了她個遍,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她緊握的衣袖上。
“去哪里?”他冷冷道。
綠珠以為他會徑直向里走去,沒想到會停下來,將手緊緊貼著身體,以防東西掉出來。
“殿下……不,王妃,王妃身子不舒服,奴婢出府給王妃抓點藥?!彼f的戰戰兢兢,汗流個不停。
“哦?王妃身子怎么了?王府里的藥石無用,需得去外面抓?”
“……”綠珠被濮陽瑞問的詞窮,差一點就要接不上來,靈機一動,捏了捏汗,盡量讓自己平靜不要被識破“也不是,王妃近來胃口不好,今日突然想吃蘇記的桂花甜藕糕,奴婢去買,順路把藥抓回來,王妃前幾日吃的藥……”已經吃完。她的慌雖說的天衣無縫,又哪里瞞得過濮陽瑞。還未說完濮陽瑞已發作,一聲大呵,差點把她斥倒。
“大膽賤婢,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做起顏色來,誰都害怕。綠珠嚇得腿抖,卻是死都不能招。這事要是讓王爺知道了,殿下還能活么!
“王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奴婢確實是出府給王妃抓藥的,奴婢指天發誓,如果敢說半字謊話,就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立了手指指天,希望就此混過去。濮陽瑞又哪里是如此好蒙混的。
濮陽瑞不多廢話,直接道“袖子里藏了什么,拿出來!”
綠珠一驚“沒,什么都沒有!”
“拿出來!”
綠珠看情況不妙,立馬將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