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阿鈺伸著手,一時有些尷尬。
白藥對他有恨意。阿鈺突然意識到。
阿鈺很確信自己從前未見過白藥,亦未開罪過他,然他眼中分明有恨不假。
白藥定定望著他,似要將阿鈺看出個洞來,阿鈺在白藥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這眼神,太眼熟。他的眼睛,和他的長得極似。
“你口口聲聲說要把這些禮物換成錢物,不曉得會有多歡喜,如今卻又是不接,難道還要假裝客氣客氣,阿鈺勸了你去,你才能收么”井井開口,話語有些刻薄。她是從來見不得貪財的人的,如今兩次讓她瞧見白藥愛財愛成這般,一敲竹杠動輒十幾二十萬,她是真的酸的,也是酸的使勁的,沒留力氣。
白藥卻是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齒,十分溫和。也不曉得幾分真笑,幾分假意。
他目光在阿鈺井井二人間來回打量,有些大悟,又有些嘲弄,可笑。井井被他看的有些來了脾氣。他這是哪樣神色,著實厭惡。
白藥終收了眼神,瞥了一眼阿鈺手中的銀票,清冷道“錢自然是要的,不過,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打發白某,慕容公子還是收起來的好。某只是一介俗人,從來不懂得醫者仁心,只明白,有仇必報,慕容公子可要仔細了些,不要開罪白某。白某生平也最厭無信之人,我說過的話,從來都作數,慕容公子早做準備的好,時機一到,該我來討的,一樣都少不得。”
“時間不早了,你們走吧”他開始攆人。轉身朝屋里面去,再出來時,手里頭提了很多藥,他這是?
“井姑娘身子雖已經大好,病卻沒有除根,你著急出谷,我也不攔你。經我白某醫治的病人,還沒有救不回來的,你不要半道捅婁子,砸我牌子。屆時慕容家拿多少錢都買不回來,這些藥你按時吃,一頓少不得。白某有事要上望京一趟,一年半載不會在谷中。這些藥井姑娘按時吃,服完即可將病根治,少一副,病好都是白日做夢,若因少吃一貼惹得舊病復發,你自求多福。”
望京?不是皇城的地方?井井想起他和那個二皇子的關系。
這個白藥,名為醫仙,隱居白藥谷,為人卻貪財,更甚和皇族牽連,不簡單!
井井只覺得這人復雜,難看透其萬之一二,她一向又覺得皇家那些都是復雜得牽扯不清的,總沒什么好感。只想和阿鈺安安穩穩過自己的生活,其它不應過問的,便一句都不能多言,省得給自己招麻煩,何苦來哉。與阿鈺安穩相守是她如今最渴求的。
接過草藥,道了謝,只簡單二字,沒有多言。藥還挺沉。
生死由命,她就努力多活一日是一日,井井這樣想。
阿鈺卻是聽明白了,她的病,還有復發的可能,并未根治。
“白大夫,這…。”阿鈺開口
白藥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抬手止住他“慕容公子的擔憂白某明白,白某說過,絕不會讓經手的人砸我牌子。只要井姑娘按時服藥,保證完好無恙”隨即他又補充道“白某拿了錢財,分內之事。不必言謝。”
白藥看了他二人一眼,冷冷道“天黑了,夜里林中狼多,你夫妻二人早些趕路的好,”臨別之際,又道了句不甚相干的話“往后余生,各自造化”這般沒有源頭緣由。回屋關了門,直到他們駕馬車離去,白藥沒出來過。
那最后一句話說的很是玄機,井井覺得白藥故弄玄虛。就算她造化淺薄造孽頗多業障深厚又如何,不過年輕早死而已,這有何可怕的,她擔心的,不過是身邊的阿鈺,怕他難過,阿鈺……。
“阿井,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活著,陪在我身邊,一生一世都不分開”阿鈺摟著井井,不愿放開。他的阿井。
“阿鈺,我會陪在你身邊,我們會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我們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誰都不能拆散我們。”
她靠著他,說出最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