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慶云樓,東走一條小巷,就是吉祥記。這里的糕點十分有名,還要排隊才能買得到。阿鈺和井井排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排到,好不容易輪到他二人。井井一樣要了一些,油紙袋包了大包小包,最后又要糖炒栗子。老主母最愛吃糖炒栗子,一次要吃下許多,還覺得意猶未盡。栗子是剛出爐的,滾燙滾燙,隔著油皮紙還覺得燙手。阿鈺見她燙的齜牙咧嘴,像個小孩子。伸手替她接過來,從柜上取來一只細麻繩綁住封了口,拎住繩子提著。
“走吧”這樣就不燙手了。
“嗯”井井點頭。阿鈺可真是聰明。
出了門,兩人向西街的鋪樁去。慕容家的紅豆糖,也是她最喜歡吃的。
阿鈺手里拎著各種糕點的油紙包,另一只手牽著井井,時不時關切問她,累不累。井井總是搖頭,一臉笑容。
“可還有什么想吃的?”他關切問她。喜歡吃,就都給她帶回去,省的她又出來賣,難得走。
“沒有了,我就還想吃鋪樁的紅豆糖,其他什么都不要。”
“好”阿鈺寵溺的出聲應道,嘴角微翹。
街道兩旁全是擺攤的商販,小販來來往往,吆喝聲此起彼伏。阿鈺緊牽著井井,兩人并肩走著。
前邊是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地攤,井井經過的時候,停了下來。雖然阿鈺說她不涂這些都是最好看的,她還是想讓自己更美一些。
“姑娘好眼光。”生意上門,擺攤的婦人眉開眼笑,連忙道“想不到姑娘生的這般標志,眼光也是這樣的好。這一款胭脂,是小婦人這里賣的最好的一色,昨兒剛賣完,今兒才補來的貨,上午已經賣了四五盒,城東陳元外的閨女拿了兩盒,南紡巷的繡娘西施一口氣拿了三盒”婦人比出三跟手指,有些得意。而后指著井井手里的胭脂盒繼續道“姑娘運氣好,手中是最后一盒。你看看,這脂粉又細膩,顏色也端正,姑娘若喜歡,不妨帶回去試試,用完了覺得好,下回還來照顧小婦人的生意。”這婦人的嘴巴了得,簡直舌燦生花。井井摸著手中的胭脂盒,仔細看著,顏色是好些,也端正,脂粉抹卻不若她說的那樣細膩,算得上個勉強。
見她看的入神,婦人抓住機會,問她“怎么樣,姑娘,不錯吧?”問完眼睛眨都不下一下盯著井井,臉上笑得要開出一大朵花。
井井握著胭脂盒子,輕輕一笑,點頭,對婦人道“不錯”算是夸贊。而后不動聲色將東西放下,裝作隨意,然后又去挑別的東西了。
見她放下,婦人有些著急,換了笑容掙扎道“既然不錯,姑娘何不考慮一下,這可是最后一盒了。若是現在不買,待會兒被別的小姐姑娘看上帶走了,姑娘你再折回來,可沒有了。”她做出煞有介事的樣子,為井井考慮。井井笑了笑,沒有點破。繼續挑選其他的東西。婦人抓住機會不放過,都一一為她介紹,耐心倒是極好的。
“噫,這個是?”
井井將手伸向角落里的一個紅膏。
婦人嘖嘖一嘆,看井井的眼光一亮,也不大一樣起來。
“姑娘果真與常人不一樣。”而后向井井投來贊美的神色,“這東西,有個別樣兒的名字,叫赤丹砂。既不是胭脂,也不是涂抹用的,但用的好了,不僅能增色光彩照人,還能年輕十歲。”
哦?不是涂抹的,那如何使?
“姑娘有所不知,這東西,說起來,也是有典故野史可尋的。據說,明皇的貴妃楊氏,不僅美若天仙不食人間煙火,還極愛養鶴。一日她養的鶴禽性大發,啄傷了楊氏的額頭,不幸,楊氏傷好之后額上留下了疤,那疤不偏不倚,正在眉心,極影響美貌。楊氏傷心欲絕,食不下煙。看自己的寵妃如此,明皇痛心十分,靈光一動,提起胭脂眉筆在鶴啄傷的地方花了一朵冬梅花,此筆猶如神筆,不僅蓋了之前的傷疤,更是如點睛之筆,讓楊氏越加嬌態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