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沒有聽錯,王將軍?”
“地方儲備由各地州郡監守,隸于吏部,沒有吏部的批文跟圣上的御令,誰能私放倉庫?!标惱^答言。
“再說,我只一個小小督察史,也就督察督察王將軍一人,其他的,實有心無力,王將軍抬舉的很。”
他說的輕輕松松,仿若在談無關要緊的事情,王昭云聽著,面色一點都不好。
“圣上愛民如子,如今,兗亭關百姓生死只在旦夕之間,如今的情形,王爺也是親眼所見的,還望王爺為百姓多思量思量。莫要因著一己仇讎而罔顧百姓的生死?!蓖跽言瓶嗫谄判?,欲曉以生死大義說服于他,豈料,陳繼卻是笑了。
陳繼笑得十分好看,好看的皮囊,便是在繁星云集的皇族嫡系之中亦是佼佼者,只俊俏之中多了幾分鋒利。二十又七的年齡,而立不到,眼神頗毒辣,讓人畏懼親近不得。
這樣的人,若是盯上一人,那這人對多半是逃不出手心的,他二人不睦的事實,朝中已不是秘辛。
也只有王昭云才能讓他這樣惦記!
“軍中無父子,這里也沒有王爺。王將軍,本官實在想不出你來找我的理由。你要開倉,方向不對,得上奏疏啊,皇上才是百姓的天,才能恩澤得了天下,莫要錯搞?!?
“本王……哦不,本官,只是督察,過不了界,也伸不了手?!泵髅饕呀浭乔锬?,他搖著折扇,仿佛屋子里面是另一番盛夏,熱得人透不過氣來。
“王爺即為督察,皇上又給了代天巡狩的殊權。關中百姓疾苦,王爺豈能置之不睬,上報朝廷的奏疏已八百里加急,只要等得圣上的御令,便可開倉放草藥。王爺既有權,何不放倉救民為先,事后臣定會向圣上稟奏清楚。”
陳繼瞇了瞇眼。
“你是要本王先斬后奏?!”
聞言,王昭云抬首,“事急從權,百姓生死攸關,圣上若是怪罪下來,臣一人承擔,還請王爺……”
“你承擔得起嗎?!”王昭云未說完,陳繼打斷,“圣上當然要怪罪!本王領督察一職,又有圣上親賜的尚方劍,如御上親臨,自有權先斬后奏。但是,你別忘記了,兗亭關乃你督管轄地,關中百姓生死,是你王昭云的職責,于本王又有何干系!”
“陳繼!!”王昭云厲喝!
百姓乃是王朝的百姓,天下乃是陳家的天下。
他一個皇族嫡系,于百姓水火之境竟然能堂而皇之說出這樣的話來,如何昭然著不符合身份。
王昭云連名帶姓呼叱他的名字,陳繼愣了一下,繼而淡淡的望著他,那神色,要是多無情有多無情。
王昭云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樣的人,不配為皇族子弟。而偏偏,他又是朝中最得勢的三王爺。圣上,如何會將信任托付給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
雙方就那么對峙著,王昭云怒紅了眼,相對起來,陳繼就高明的多了,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看著他,細察,嘴角還有一絲笑,吊詭至極,也無情至極。
終究還是王昭云服了軟,他軟了軟聲音,道“我求你”
空氣里靜了好一會兒。陳繼收了笑,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人。王昭云,字顧之,王氏嫡長子,一代儒將,風華絕代。你無法現象到這個有著俊儒皮囊天下第一好脾氣的人在陣前殺敵時候有多兇猛。關中百姓愛戴的好將軍,朝中當紅武將,圣上眼中的股肱之臣。
只卻是陳繼而今最想要殺掉的一個人。
“我代關中的百姓求你”王昭云咬了咬牙,又道。
他不信,身為皇族子弟,陳繼真的可以置百姓生死于不顧。只是,到底是遠低估了陳繼的冷血?;蛟S在戰場上王昭云所向披靡,能令羌人聞風喪膽,但朝堂上的政謀權術,他差陳繼豈是一星半點。
這樣天差地比的兩個人,王昭云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