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酒吧,燈紅酒綠。
臺上一個露著大腿的美女賣力地唱著周董的《回到過去》,聽得臺下人如癡如醉。
季云可是這里的常客。
剛一進門,視線在四下一掃,看到一個頹廢身影正喝著悶酒,便走了過去。
還沒到地,就聽到那頹廢男啐了一聲。
“唱的什么玩意!”
說話的頹廢男就是季云的損友劉澈。
一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富二代,為了追逐自己的搖滾夢,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家里的資產(chǎn),來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
季云每次看他都有些嫉妒,人家失敗了就得被迫回家繼承百萬家業(yè),自己失敗了就得啃咸菜噎饅頭,聽著前浪的雞湯繼續(xù)茍活——人家花了幾輩人的努力,憑什么輸給你?
我可去你妹的吧!
雖然季云心底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都帶著隱隱的仇富,可是這并不影響劉澈成為他的好友。
這人不是燕京人,貧嘴的功夫卻是比季云這個本地人更厲害,明明臺上人唱的不錯,卻還是要啐人家兩句來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然而季云知道,他不是對這個歌手不滿,而是對這個歌手演唱的歌曲不滿。
音樂圈有個鄙視鏈玩古典的看不起玩爵士的,爵士的看不起玩搖滾的,玩搖滾的看不起流行,流行的看不起說唱,至于民謠?對不起,有這個曲種么?
說實話,20年后連用什么聽歌軟件都能形成鄙視鏈,音樂圈的鄙視也就不足為奇了。
世紀(jì)初,搖滾已經(jīng)失去了文化土壤,某些資本急于求成,打造了一個個“神跡”,然而搖滾家自帶的叛逆氣息讓他們與主流文化不能完美的融合。至此,新一代后浪涌起,流行音樂再度成為資本的寵兒。
劉澈這一代就是吃屎都趕不上口熱乎的,剛決定投入熱愛的搖滾事業(yè),為搖滾獻出生命,就被當(dāng)下的局面來了一記重擊,只能天天混在酒吧借著微醺發(fā)泄不滿。
“你說我什么時候能熬出頭啊。”
劉澈已經(jīng)喝了不少的酒,望向上桌的季云,雙眼已經(jīng)微微迷離。
看著他那副頹然的模樣,季云也有些無奈,從他腦海中的記憶來看,搖滾已死,頂多賣賣情懷,再想讓市場重現(xiàn)搖滾的春天,已經(jīng)不太可能。
后世能占據(jù)一線的搖滾明星,僅僅只有汪半壁一人了,可悲的是,華語樂壇最后的“半壁江山”也要轉(zhuǎn)型了。
“你讓你老子砸300,明天就能成為搖滾樂壇的新星。”
劉澈眼睛一亮,接著便有些猶豫道“可我這嗓子不太行啊,我怕用錢砸出來之后被人罵。”
說著,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季云。
季云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他知道對方是怎么想的,唱歌不行,可是他吉他彈得不錯,之前還砸了40和亞洲貝斯之王黃冠鐘學(xué)過一段時間。
主唱這個位置他是當(dāng)不了了。
可是他不行,他尋思季云行啊。
劉澈偶然間聽過季云唱歌,那煙嗓沒跑過幾個老婆都唱不出這味,聽過一次之后就總拉攏季云和他組樂隊。
但是季云打心底不想當(dāng)歌手,自己實在是吃不了這碗飯,自己腦海里藏著后世近二十年的勁歌金曲,說是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不過實在是挖不出來啊!
你別以為知道個噔噔噔噔,丟丟丟丟就能寫出西游記的《云宮迅音》了吧,你懂作曲么,你懂編曲么?
就拿周董的霍元甲來說吧。
單單前奏,周董就運用了古箏、中國鼓、二胡、電吉他、架子鼓、貝斯、琵琶、笛子這八種樂器,更別說其中還摻雜了打碟和合成鼓,才能呈現(xiàn)出如此完美的效果。
這要是讓季云弄出來個殘次版本不是糟蹋東西么。
再說那圈子競爭忒激烈,想讓他去唱歌?
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