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組織下語言,便向諸葛老大發(fā)問道“司馬懿此番受此重挫,五萬大軍幾近全喪,學生料想其必定領(lǐng)軍回防郿城、長安一線,以候吾軍糧盡,再伺機而動,如此退不失長安重地,進可窺吾隴右之地,至不濟亦可與吾軍分庭抗禮于此街亭一線,只待魏主援兵一到,自可與吾軍再決雌雄。
然此時老師不趁機攻陷廣魏和隴西兩郡,鞏固隴右之地,以備與魏軍決一死戰(zhàn),卻盡起大軍趕來此地,更繞過學生大營不入,學生不解老師有何意圖?”
“呵呵,幼常之論,穩(wěn)則穩(wěn)矣,然則未窺人心,尚未算深得兵法之精髓。不過汝終究并非生于世家,自不免難明司馬懿此等世家人之心。
汝需明白,世家,乃是世代為家之意,家族之人,首為家族,次為國事,家與國若有沖突,自是先家后國,故損家益國,幾所未聞,損國益家,屢有所聞。
司馬懿若如汝所言,領(lǐng)十數(shù)萬大軍回防長安,長安或許得保,然領(lǐng)如此大軍安守長安,靜待援軍,豈獨司馬懿可為,魏主遣一二可靠良將亦可為之。
屆時司馬懿盡失兵權(quán),若魏主驟然發(fā)難,以此次街亭之敗問罪于司馬懿,司馬懿父子定然罪責難逃,而司馬一族是否能存,亦未可知。
是故依為師推測,司馬懿此次,十之七八會領(lǐng)大軍再攻這街亭要沖,若能奪回街亭,自是戴罪立功,更能堵死吾大漢北伐之路,司馬懿父子憑此功勞自能加官進爵,更益壯大司馬一族。
即便司馬懿再敗于此街亭,若曹魏失此十數(shù)萬大軍,雍州定然空虛,則吾大漢便可長驅(qū)直進,試圖收復長安,如此,曹魏勢危矣。
屆時,曹氏自顧尚且無暇,自不敢輕動司馬懿此等世家之人也。”
“老師之推測,鞭辟入里,只是學生不敢想象,司馬懿果能如此心狠,拿這十數(shù)萬將士行險一搏?”
“幼常,在汝眼中,司馬懿若行此舉,乃是有悖常理,然在司馬懿此等世家之人眼中,若為家族之利,己身尚且可拋,何況他人哉?
勝則對家族大為有益,敗則并無大損于家族,以公器而博取家族之利,此幾為世家之行事準則,是故為師方有七八成把握,估算司馬懿會再攻街亭。”
“司馬懿若果真再來街亭,未知學生可能得聞,老師有何應(yīng)對之法?”
“也好,且隨為師至大案處,待為師展開軍圖,與汝細說一番。”
說完,諸葛老大便起身移座到大案那邊,我便緊隨其后,落座于大案前。
只見諸葛老大從大案旁邊一直箱子里,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在大案上展開來,然后說到“幼常且細聽,若有不解之處或有改善之處,盡可對為師暢言,此亦是汝參謀之責。
其實此次為師并非盡起大軍,還留有五萬大軍交予定國,彈壓隴右之地,定國此軍,雖無攻克廣魏、隴西兩郡之能,但亦足以使兩郡殘兵不敢輕舉妄動,若此敗兵妄想出城來襲南安、天水、定安三郡以聲援司馬懿其軍,定國自能擊潰此等敗軍,輕取隴右剩余兩郡,省卻吾軍以后諸般功夫。
為師算定司馬懿若來,應(yīng)于今日申時左右便到,其必不至于重蹈前次戰(zhàn)敗之覆轍,馬不停蹄驅(qū)軍猛攻街亭,定必于街亭之外覓一良地,結(jié)寨宿營一晚,明日方才來攻街亭。
為師已于數(shù)處山頭布置哨探,登高觀望敵情,若有大軍接近,便會來報。
為師便利用司馬懿今日必不敢接近街亭地界之機,預先這樣這樣布置,明日司馬懿若來,子均處還是依舊死守拖延敵軍,待文長處得手便放出信號,為師與興國自會如此行事,屆時必能盡殲司馬懿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