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詣之與忘川來到幽冥閣,流轉命晷懸空至閣中央,循環往復,一圈一圈地運轉。
晷上連接記錄著每個踏過輪回之路的魂魄的生生世世。在這里,每天都有人的流轉命晷停止轉動,若干年之后又變成另一個生命重新開始,就這樣循環不息,周而復始。
“不過我事先申明,我只能用流轉命晷帶你去看他的過往,現世和將來的我不能透露。”
忘川根據易殊歸的生辰八字,進行推算,得出他在成為易殊歸之前已輪回轉世了三世。
“就從第一世開始找吧。”
忘川覆手,手中幻化出一副畫軸,接著命晷中浮現出一道銀白色的光線投入到她手中的畫軸里,攤開將畫軸懸空,易殊歸的生平主要事跡出現在了眼前。
易殊歸的第一世是個古板正經的道長,號松鶴道長,巧合的是也在華山修行,年輕時候的事跡甚是無聊,無非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日復一日地修行。沒看出有什么與現世封印有關的痕跡。
正當忘川打算跳過到第二世時,風詣之道了句“等等。”
此時眼前畫面出現在了風詣之異常熟悉的路上——人界通往旸谷的必經之路,而松鶴道長也已經是人到中年。
他持劍追趕,步步緊逼,而他身前被追趕的正是莫染……
“道長,我到瓊州城只是為了想見一見我的娘親,我沒有害人,洪員外一家不是我殺的,你為何苦苦相逼?”
莫染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本因半魔的身份被人族所不容,自出生就遭人唾棄,后被魔族帶走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親娘,而在魔族領地的這些年也被當成異類備受排擠,如今已是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現下又被冤枉殺人,悲憤憋屈地內心生疼。
莫染恨道“難道就因為我是半魔,我就不配活在世上嗎?可我不能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啊!”
松鶴道長面若冰霜,冷冷質問道“狡辯!人若不是你殺的,那在他們尸身上為何會有修羅煞咒術的痕跡?此等邪術只有你們魔族通曉,方圓幾百里我就只發現了你這個邪魔,并無其他邪魔蹤跡。”
“我……我根本還不會修羅煞咒術,如何用來殺人?我要是會,你還有命在嗎?我還會淪落至此嗎?”莫染無辜地望著眼前這個想要了她的命的修士,仍然相信只要自己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然而這時,松鶴道長的同門師兄弟們御劍趕了過來,“師兄,別聽她廢話了,這種怪物就不該出生在世上,生來就是禍害!”
“是啊是啊,這么些年還從未見過人與魔生下的孽種,可真是有違倫理道德。”
“別聽她狡辯了,布陣!”
說罷,數十個白衣修士齊擺劍陣,劍氣如同刺骨的寒風陣陣向莫染襲來,卻能一點一點刮走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莫染受傷不敵,也不想與人族交手,只得逃竄,被逼至旸谷結界,于是便有了風詣之在冥界與冥王下棋時所看到的那一幕……
“原來他們還有如此淵源,當真讓人意想不到……”
忘川看后也是一臉吃驚,若不是因為松鶴道長的苦苦相逼,風詣之與莫染恐怕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機會相交,就更不會有后來發生的那些事情了……
風詣之默不作聲,眉頭深鎖,雙拳緊握。明知眼前的畫面是已經發生過的,也恨不得沖進去將這些蠻不講理的人類打倒在地。當初他也是因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救下莫染。原來就算是現如今的他知道了救下莫染之后她會如何傷害他,他也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亦無怨無悔。
到了第二世,易殊歸出生在了普通農戶家,十五歲時,因天姿過人被一閑散修士看中,又開始了一生的修仙之路。這一世他隨著他的師父云游四海,只為得道成仙,倒無甚大過,但活到了一百五十歲也未修成真仙,終是郁郁而終。
不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