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摘下腰間的白色香囊,“這個香囊是十年前一個陌生人給我的,你能幫我算出這個人現在何處,姓甚名誰嗎?”
相士拿著香囊聚精會神地端詳了一陣,捋著胡子,問道“這個香囊上的花紋是你繡的吧?”
岑暮曉在內心一聲冷哼,這騙子,第一個問題就答錯了,她的繡功可比香囊上的強多了。
她反問道“你確定?不再仔細看看?”
相士眸子微瞇,舉著香囊到光線稍亮一些的位置又看了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有誤,“這個花紋上的確有姑娘的氣息,真不是你繡上的?”
“我都戴著它十年了,能沒有我的氣息嗎?”岑暮曉嗤笑一聲,“那你說說,它原先的主人是誰?現在又在哪?”
相士答錯也特別鎮定自若,只道“這個問題嘛,還得加銀子。”
岑暮曉擠出一個假笑,配合地掏出一錠銀子,“現在可以說了嗎?”
相士從身旁拿出了一套新的龜殼和銅板,神神叨叨像搖骰子一樣左搖搖右搖搖。
咚咚咚……
他放下龜殼,龜殼上顯出了一道淺淺的裂痕,指著東南方,他又道了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岑暮曉一把奪過了龜殼,嘲道“你是不是還少說了句,他也有血光之災?”
她揭開龜殼,翻過來給郭懷陽看,“師姐你看背面,磨得比紙還薄,銅板很容易就把龜殼磕碎了,他就是故意弄碎龜殼偽裝成兇兆,好讓你擔心,騙你的錢,他是騙子?!?
郭懷陽瞥了一眼,臉色冷若冰霜,沒有吭聲。
相士這才有點慌了,他一般只有晚上出來擺攤,只因晚上視線不好,這姑娘是怎么看出來的。
他仍是嘴硬不肯承認,“姑娘,可別冤枉好人,你又不懂卜卦,這卜卦用的龜殼就是與普通的不同的。”
“是嗎?”岑暮曉輕輕一掰,龜殼就粉碎了,“那要不你和我去官府分說分說?”
相士一手抱著幡旗,一手指著她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就是來砸場子的!”
岑暮曉似笑非笑地輕呵了一聲,“不想見官?那我就讓你好好在樂都鎮出出名,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個卜卦做手腳的江湖騙子。”
相士瞪了一下岑暮曉,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郭懷陽,明顯眼前這個女孩不太好騙。
他立時賠笑道“別啊,姑娘你不信我就罷了,別壞了我名聲?!?
“那把我和我師姐的銀子還給我們,我就不說出去,這買賣不虧吧?”
岑暮曉一劍攔住了準備卷鋪蓋逃遁的相士。
相士把錢看得比命還重,緊緊捂著錢袋,“那可不行,不管怎么說,我卜了兩卦,耗費了不少精力,這是辛苦錢,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都沒幫到我們,怎么就辛苦了。”岑暮曉目光炯炯地盯著相士,伸出手,“拿來吧。”
相士猶豫了一下,眼神閃爍,他放下幡旗,在錢袋里掏出了一把銀子,緩緩道“姑娘,你是真的有殺身之禍啊,這銀子就當我送給你了,我不要了,但不代表我承認了我是騙子,你好自為之!”
岑暮曉不在意地輕哼一聲“還有我的香囊,還我!”
“給你。”相士像是捧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把香囊拋給了她,又補了一句“這香囊的主人是你的恩人,也是你的孽債,將來不是你要了他的命,就是他要了你的命,我好心勸你,少和他來往,最好躲得遠遠的!”
岑暮曉一聽火冒三丈,敲了一下相士的頭,“你這騙子顛三倒四,你是不是存心咒我呢?真當我不敢揍你?”
相士一溜煙地遁走不見了,這逃跑的本事可謂是爐火純青。
岑暮曉撇嘴搖了搖頭,易殊歸的下落仍是不明,毫無線索。
她將拿回的銀子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