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說得理由充分,條條指向郭懷陽。
易寒冷沉著一張臉,他本不信郭懷陽會做出這種不知輕重之事,看在她真心對待易殊歸的份上,因嫉妒犯下過錯,只要沒造成嚴重后果,他可以替她遮掩。
可是這一次,郭懷陽險些釀成大禍,她確實有足夠的動機放走文軒。
當年郭嘉提議由衡山來囚禁文軒,遭到于世恩的阻攔,協商過后才決定由五岳聯合關押,并約定哪個門派問出甘木種子的消息,甘木種子就歸誰所有。
二十年來,除了衡山,其他四派用盡手段也沒能問出想要的那個結果。
郭嘉這是耐不住性子了?郭懷陽若是放了文軒,再將文軒的行蹤提前通知郭嘉,文軒脫離控制,可對外宣稱失蹤,郭嘉再來個埋伏,便可獨自控制住文軒。
來日方長,郭嘉有充足的時間去探尋出甘木種子的秘密。
郭懷陽私放文軒會不會是郭嘉授意?
“師姐她為何不肯放過我?”岑暮曉蹙著眉,痛心疾首地說“師父,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什么都比不過師姐,我從未想過和她爭什么,包括殊歸,她為何一次又一次地害我!”
她一面說著,一面捂住胸口喘咳著,眼中噙著淚,直叫人心疼。
文軒不露聲色地看著岑暮曉,這姑娘將受害者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若不是他知曉內情,都快被她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給騙了。
哎,還是他的素情單純。
岑暮曉長得清秀干凈、人畜無害,實際上甚是狡猾,跟個狐貍似的,年紀不大,心機深重。
文軒在心中直搖頭,素情那樣純真善良,他剛才怎會將岑暮曉當成素情,當真是老眼昏花。
易寒長嘆一口氣,內心歉疚,“上次沒讓你查散布謠言之人,沒成想反而害了你?!?
“這么說,師父一直知道是她在陷害我?”岑暮曉故意帶著嗔怪的語氣。
易寒道“怪我,想著她和殊歸成親后便會安分一些,加上你師娘很是喜歡她。”
岑暮曉垂下眼簾,看似不經意地問“那師父這次會我做主嗎?”
郭懷陽是郭嘉的親女兒,處死她不太可能,畢竟岑暮曉沒有性命之憂,但至少可以將郭懷陽逐出師門吧。
易寒斟酌片刻,道“我會和幾位長老共同商議如何處置她。你放心,她會為她犯下的過錯付出代價。”
岑暮曉拱手一揖“多謝師父?!?
易寒又道“你去通知你大師兄,讓他去請各長老前來清霞殿相商,此事暫且不要對外聲張。”
岑暮曉沒有立即退下,問道“若是碰到二師兄,也可以讓他前去吧?”
易寒似是沒明白她為何這么問,仍是耐心地答“還是讓元朗去吧,他做事穩妥些?!?
岑暮曉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近來我發覺二師兄行事越來越像大師兄了,我都有些分辨不出二人的區別了?!?
她想提醒一下易寒,沒有證據又不能直說,以免引火燒身。
什么時候與同門相處需要這樣小心翼翼了,她在心里一陣唏噓。
易寒頓了頓,經岑暮曉這么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一些事情。
“我先退下了?!贬簳晕⑽⑶飞砗笸顺隽死畏?,文軒目送著她出去,沒什么表情,隨后闔上了眼。
岑暮曉走后,易寒并未離開。
易寒走到文軒身邊,道“你為何沒有殺了暮曉?”
文軒半睜開眼睛,懶洋洋地說“你這是什么意思?怪我沒能殺了你的小徒兒?”
易寒心中已有猜測,“以你的實力,不可能打不過她,除非你不想殺她,你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共識,我說得對嗎?”
他相信郭懷陽要害岑暮曉是真,結果文軒走向了岑暮曉的陣營,轉而出賣了郭懷陽。
與惡魔交易無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