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衡山弟子押送文軒啟程,岑暮曉一同出發前往衡山。
山門前停著十余架馬車,中間的一架是密不透風的黑色鐵籠。
拉黑色鐵籠的不是普通馬匹,而是熟湖獸。
岑暮曉沒見過真正的熟湖獸,只在《萬魔圖》上看過記載。
這種魔獸雖是魔,但沒什么攻擊性,不食人肉,是一種長著翅膀、人面蛇尾的馬。
岑暮曉上前仔細瞧了瞧,這只熟湖獸沒有翅膀,背上光禿禿的。
熟湖獸哼哼唧唧地撇著頭,又彈了彈蹄子,似是不想被人看見它沒了翅膀。
郭懷瑞見岑暮曉看稀奇似地端詳著熟湖獸,啞然失笑道“岑姑娘不會沒見過熟湖獸吧?”
岑暮曉問道“它的翅膀呢?”
她不在意郭懷瑞趾高氣揚的態度,見沒見過又不能說明什么。
郭懷瑞一臉大驚小怪的表情,“砍了呀,要不然不就飛走了,哪會這么聽話?”
“有普通的馬可以供你們驅使,為什么非得砍了熟湖獸的翅膀,把熟湖獸當成馬用呢?”
岑暮曉想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魔一樣會痛啊,為什么要為難這種溫順的魔?熟湖獸算是所有魔獸中反應最為遲鈍的一類了。
郭懷瑞像是聽到了聞所未聞的笑話一般吃驚,“留它一條命已經是恩賜了,砍翅膀算得了什么?”
熟湖獸聽了這話,抬起前蹄,長嘯了一聲,表達著不滿。
在世人眼里,只要是魔,落得怎樣的慘境都不為過。
岑暮曉非要為熟湖獸杠上一杠“它不需要這樣的恩賜,砍了它的翅膀還不如殺了它。”
熟湖獸的背上有數道長長的青紫色勒痕,像是長期負重導致的。
誰知道這樣使喚人家有多久了。
未修成人形的熟湖獸是聽得懂人話的,聽她這樣說,又叫了一聲。
郭懷瑞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屑,“岑姑娘可真是菩薩心腸,怎么不見你可憐普通的馬呢?倒是同情起作惡多端的魔獸了?!?
“那是一回事嗎?”岑暮曉只覺衡山人一個比一個荒唐,“你騎馬需要砍馬身上的某個部位嗎?所以何必呢?”
“你……”郭懷瑞一句話未說出口,這時易寒親自帶人將文軒押送至山門前。
數道劍光閃過,元朗和元康架著文軒落地。
文軒抬頭看著一條長龍似的車隊,鄙夷地笑道“衡山好大的架勢,押一個被封印的魔需要這么多人嗎?虛張聲勢,徒有其表?!闭f完,他看了岑暮曉一眼,似是在提醒她別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岑暮曉避開他的目光,看向無人之處。
她是有放走文軒這個想法,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弄清楚望天門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再衡量文軒是否無辜,她應不應該救。
元朗漠視著文軒,扯了下嘴角。
郭懷瑞捏了捏拳,譏諷道“困獸猶斗,莫要太囂張!”
易寒見狀囑咐道“郭賢侄,先前我在他身上加固過一次封印,不過,你們仍不可掉以輕心,不要過多與他談話,小心為上。”
說著,易寒指著元康,又道“我這二弟子會隨著你們一起押送窮奇,確保窮奇安全送達衡山?!?
易寒此意是派人監視衡山,防止衡山有什么小動作。
郭懷陽放走窮奇,說不準是郭嘉默認的,不然他怎會對親生女兒不管不顧,只怕是擔心管了惹人非議。
郭懷瑞抬手示意幾個衡山弟子打開鐵籠,衡山弟子作勢去推文軒,趕著他進去。
“放手,我自己會走?!蔽能幉辉赴ど虾馍饺?,跟躲瘟疫似的,拖著鐵鏈跨進了鐵籠。
郭懷瑞哼笑了一下,哐一聲響,似銅墻鐵壁般的鐵籠封上了。
郭懷瑞向易寒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