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詣之拒不撒手,兩個人抱在一起好一會兒。
岑暮曉摸著他的后背,大夏天的這個人卻毫無溫度,身上冰涼冰涼的,而且他還沒有心跳。
什么人會沒有心跳呢?
可就算是魔,也是有心臟的。
他發(fā)怒的時候殺人于無形,正常的時候又格外乖巧。
他到底是個什么物種?非人非魔?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定是她沒見過的物種,所以不能就此判定他是邪魔。
風詣之不再說話,只安安靜靜地抱著她,她稍稍一動,他就把她箍得更緊,卻有分寸,不會太用力弄疼她。
因此,岑暮曉沒有感到不適,她沒想到她會任由自己被這樣抱著,竟沒有試圖掙脫的想法。
風詣之的動作是下意識的,生怕一放手她就會不見。
漸漸的,他沒動靜了,好幾次她都忍不住去探他的鼻息,以為他死過去了。
隨著他的呼吸越來越勻稱,她才徹底放心。
他坐著,趴在她的肩上睡著了。
她拍了拍他的背,“喂,你躺下來吧。”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有點尷尬。
他們總共沒見過幾次,她奇怪他為何會對她有種莫名的依賴感。
他仍是沒動,她又拍了兩下,很有耐心地說“趟下來舒服些,你本就受了傷,這樣坐著睡太累了……”
風詣之沒有答話,也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她不敢用蠻力推開他,他現(xiàn)在身受重傷,她怕一不小心下手太重。
她坐在床邊攬著他,保持這個姿勢時間久了,腿一陣一陣地發(fā)麻。
她跺了幾下腳,施展不開,“你放開我,我腿麻了?!?
聞言,風詣之松開了手,倒向床邊靠著。
讓他躺著他不愿意,她一說腿麻,他就有反應(yīng)了,看來他睡得沒那么死。
岑暮曉不清楚他受這么重的傷,到底是睡著還是暈過去了。
但是,他身上的傷口沒有再流血了,衣服上的血也已經(jīng)干了。
這人的自愈能力太強了吧!難怪他那么肯定地說他不會死。
岑暮曉再一次疑惑于他到底是什么物種……
她把他平放在床上,看他看了半天,怎么看都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無非是長得出眾些。
風詣之正皺著眉,可能是做噩夢了。
岑暮曉鬼使神差般拿指尖撫平了他的眉心。
她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他身上的衣服沒有破洞,完好無損。
他的傷一定不是黑衣人造成的外部創(chuàng)傷,那他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會有人無緣無故身體往外冒血么?還一下冒那么多?
被褥上的血觸目駭然,這一切都證明他的傷勢不輕。
這傷勢的詭異程度簡直不亞于她的離魂癥。
岑暮曉自言自語“看在你也是想救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照顧一下你吧。”
她很有信心,就算是風詣之不出手,她也有把握拿下那十幾個黑衣人。
另外,她實在不想欠他的人情,好像她已經(jīng)欠了他很多,她無法還清,不能再欠下去了。
她準備出門,又怕他像之前那樣拽著她不讓她走,于是解釋道“我出去給你拿套干凈的被褥,我會回來的。”
“嗯?!憋L詣之半夢半醒,睫毛動了動,聽見了她說話,沒有阻攔。
……
夜深了,掌柜守在柜臺,岑暮曉上前詢問“還有客房嗎?再給我開一間。”
燈火昏暗,只柜臺前點了一盞燭臺。
掌柜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見她身上遍布血跡,嚇得背后一涼,顫聲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說著,拿著算盤護在身前。
岑暮曉在他還沒嚇得尖叫前,一揮手點燃了前庭所有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