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嘻嘻鬧鬧一場后,楚青青笑道“你們害什么羞啊,從小一塊兒長大,親密得和一個人似的,怎么成親反而不熟了?”
易殊歸不好意思地皺皺眉,“哎呀,青青姐,別笑我了,你快出去吧。”
楚青青拍拍易殊歸的肩膀,打趣道“瞧把你急的,猴急。”
易殊歸余光瞥一眼岑暮曉,一陣面紅耳赤。
“好,我走,不耽誤你們了。”楚青青笑著退出去,貼心地關(guān)上門。
門和窗戶都被關(guān)上,屋里的紅燭閃著跳跳躍躍的微弱火光。
岑暮曉頓在床邊向下看,摸索著床邊,局促不安地坐下,一時不知該說點什么打破目前的尷尬。
不是真要洞房吧?
看得出易殊歸很緊張,岑暮曉甚至能聽見他跳得失速的心跳。
他拿起紅紙包裹著的喜秤,他的手微微抖著,鼓起勇氣將紅蓋頭一挑。
這個人兒,從小伴在他身旁,他卻總是害怕失去她,害怕有一天她會離開,今日她是真的屬于他了。
即使今日的她古里古怪,但那又何妨,她能愿意嫁給他,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他不想去理會她心里裝著另一個人,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占據(jù)她的心。
她玉帶珠花,巧眉杏眼,朱唇絳脂勻,微弱的燭火下,她顧盼生輝,卻略帶躊躇。
她攥著衣裙,試探著問“殊歸,我為何會答應(yīng)嫁給你?”
易殊歸在她身旁坐下,雙目有些失神,茫然道“你在月牙島答應(yīng)嫁給我的,你說我們回華山就成親,你忘了?”
“哦,對,我想起來了。”岑暮曉怕他多想,干笑一聲,“我們在月牙島時都發(fā)生了什么?”
易殊歸看向她,神色沉凝“要不明日請大夫上山給你瞧瞧?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胡思亂想什么?”
岑暮曉微微側(cè)過頭,手覆在他的手上,觸著那溫暖的觸感。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你還在我身邊我很開心,但我也很不安,你懂嗎?”
易殊歸的眼里閃過一絲微妙的光澤,聲音中透著無奈“不安?難道在你的那些詭異的夢里我死了么?”
岑暮曉抿了抿嘴,決定說出實情“是,在我的記憶里,你、師父和師娘你們都……都不在了。”
易殊歸松了一口氣,“難怪你今日這般反常,原來是被噩夢嚇的。”
他的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安撫地?fù)崦皠e瞎想了,我們永遠(yuǎn)是一家人,我們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
岑暮曉仍是惴惴不安,眼皮直跳,又追問道“那你告訴我,我們在月牙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和風(fēng)詣之因為一個半魔鬧翻,這你還記得吧?”在易殊歸眼里,岑暮曉似是記憶有損,他只得不厭其煩地跟她解釋,倒是話說得越多,越是不緊張了。
紅燭上的火星簌簌跳動,依稀能聽見細(xì)微的燃燒的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香粉的氣味。
已是冬至?xí)r節(jié),房內(nèi)溫度適宜,很暖和。
周圍的環(huán)境無不在向岑暮曉證明此間是真實的景象。
“我記得,然后呢,我們怎么回華山的?”
“沒然后了。”易殊歸淡淡地說,神色間有些不悅,“你還放不下他?”
“這不是重點。”
身在月牙島的岑暮曉是痛恨風(fēng)詣之的,可無涯意識覺醒后的岑暮曉已經(jīng)諒解風(fēng)詣之了。
她腦子里一團漿糊,已然分不清哪一種情況是夢,哪一種情況是現(xiàn)實。
“重點是,我記得我去了一趟血靈山,只留你一人在月牙島,你沒有遭人偷襲嗎?”岑暮曉急于求證,急于和易殊歸對清楚當(dāng)時的情形,說完這句話后又面帶悔意,道“對不起,我當(dāng)時不應(yīng)該丟下你一個人。”
原本遺憾這句道歉他永遠(yuǎn)聽不見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