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聽到一半,太過荒謬。
在無涯的意識中,她和天道向來是死對頭,若不是天道阻止,她早就取帝俊狗命了,哪里會穿到未來又回到過去歷經諸多劫難!
她為天道哭?
怎么都覺得怪異!
岑暮曉忍無可忍,拔出望舒,劍指元朗,冷冷道:“你在拖延時間,編故事騙我,是在等援兵么?”
她環顧四周,“你往窗外看了好多次,華山是不是被你的援兵包圍了?”
“小師妹,我沒有騙你,我是尊魔神的,但我亦不能放棄掌門之位,家族使命和前途光景二者若非要有個取舍。”元朗停頓了一下,霎時間眼泛殺意,“我只能放棄所謂的信仰了。”
言畢,一大群人魚貫而入,劍光刺目大亮,密密麻麻地一圈一圈將岑暮曉包圍。
“岑暮曉,你喪心病狂、怙惡不悛,竟伙同風詣之那種惡魔對昔日的同門痛下殺手!還不束手就擒!”
于世恩從人群中走出來,指著她怒斥。
提到風詣之,岑暮曉心中隱痛,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于掌門,江元朗許了你什么好處?甘木種子的下落么?讓你這般為他強出頭?”
她刻意把“江”這個字尾音拖得很長,在場很多人聽出端倪,竊竊私語。
“元掌門姓‘江’?”
“元朗?元朗不是死在九黎了嗎?現任華山掌門不是他的胞弟嗎?”
“莫非是望天門江氏?”
“望天門竟還有活口?”
元朗淡定從容地說:“我確實是望天門江掌門之子元康,望天門遭滅門時我僥幸逃過一劫,拜在華山門下。”
岑暮曉怒道:“你真有臉頂著二師兄的名字活下去!”
于世恩并不在乎元朗是否是真的元朗,華山掌門是誰都行,與他泰山關系不大,他目光閃到元朗身上,很快又怒視著她,“岑暮曉,你少混淆視聽,若本座不來,難道要讓你這個魔頭血洗華山嗎?”
岑暮曉陰沉著臉,臉色異常蒼白,迎著光能看見臉上細小的血管。她憤然道:“我身中虛象困術,元朗將我師父師娘和師弟煉成活死人,在我所認為的虛象里又害死他們一次,他想除掉我,掩蓋他殺師父和師弟的罪行!”
蕭長淵立即大義凜然地跳出來說:“易掌門和易公子明明就是風詣之那個魔頭殺的,當時我們很多人親眼所見,你為了給魔頭開脫,竟睜著眼睛說瞎話,岑暮曉,你對得起你師父和師弟嗎?”
岑暮曉瞪向蕭長淵,眼神中充斥著滔天怒火,仿佛能將所有人焚盡。
她語氣不屑:“你可曾想過我師父他為何會前往輕塵教,他從未像你們這般對甘木種子癡迷,他前往輕塵教,皆是因為元朗的唆使!元朗為奪掌門之位親手殺了同門師弟,這是他親口承認的!”
蕭長淵驀地有些發怵,但被一個小輩弟子用這種不恭的眼神注視,面子上掛不住,是一定要強裝淡定的,“你說誰對甘木種子癡迷呢?我們那是為救世!”
“就是!風詣之那種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我們是為匡扶正道,與甘木種子何干!”
“魔神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
……
人群中紛紛附和,近來興起的飛仙宗代替了衡山在五岳之中的位置,其宗主是個中年女修,名叫楊蘇雪,剛坐上宗主之位,端的是一副嚴肅正經,背地里聽說與于世恩有染。
楊蘇雪上下嘴唇一碰,言語極盡刻薄:“早聽聞岑姑娘與魔神干柴烈火、好不親熱,今日我算是見識了,為了替姘頭開脫竟顛倒是非,連養大自己的恩師之死都能紅口白牙地瞎編。”
蕭長淵不用說,是于世恩的狗腿,至于恒山,岑暮曉往人群中瞟了一眼,盛洛璃果然也來了,證明恒山也站向于世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