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九斗米老道士魏叔陽自然是領(lǐng)頭。老道士輕呼一聲,剩下鳳字營軍卒帶著地上陣亡同伴的尸首面帶防備,步步撤離。
軒轅敬宣面容變幻幾次,恨恨一跺腳,拔地而走。也不去管那后面兩千多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劍州刀盾手。刀盾手們對視一眼,一哄而散。主子都跑了,還留著等死不成?
直到鳳字營全部撤離,這處山路除了幾千精疲力竭的背魁軍,已是再沒有其他人。抬起偃月刀,向前一揮,盧升象肅然道“背魁軍,不要停。迅速上山!”
“可是。”
有背魁軍將官不忍,走到盧升象身邊。望著山路上躺著還在呻吟的廣陵?duì)I軍卒。他們此時(shí)走了。這些缺失行動(dòng)能力的老卒,只怕盡數(shù)撐不到他們回來。
半月刀芒劃過。大好頭顱沖天而起。血水如噴泉,只是澆的那一柄偃月刀更亮了些。半身染血盧升象更顯得有些邪魅。
剩余背魁軍望見再無二話,邁著疲憊踏步上山而去。帶血的腳印自山腰步步向上踩踏而去。百年徽山,獨(dú)享陸地清福的神仙寶地,滿山再無神仙樣。這般血腥,只怕再來一次廣陵江倒流,沖刷一遍牯牛大崗才能沖洗的干凈。
盧升象踏步上山,邊走,邊自懷中掏出捆卷軸。卷軸用明黃絲綢包的很嚴(yán)實(shí)。里頭摸著像是字畫。若有明眼人來一看便是那上好的蘇州九龍絲綢,因是專做龍袍的等級而出名,一年不知能不能做出來一匹,藩王蟒袍都別想用得上。
他不知道手中這是什么。只是廣陵王趙毅交給他,讓他務(wù)必要早送到山巔之上。皺了皺眉頭。盧升象手微微一抖,絲綢滾落,整個(gè)摔在了地上。濃稠血水迅速被絲綢吸收。盧升象趕忙再撿起來。
輕嘆一聲,盧升象心情復(fù)雜,將這卷軸再次收好。跟著背魁軍最后向山巔而走去。前面有廣陵軍士卒哀嚎,伸出一只手,雙眼中流露出希冀。望著自己的統(tǒng)帥。盧升象低頭,他認(rèn)得。這位廣陵軍士卒正是最后圍殺寧峨眉那四十人之一。
被卜字大戟自腰間破甲,一斬兩段。大多內(nèi)臟已全部拖出身外。丈許長的腸子拖掛在后方山石之上。下半身更是不知所蹤。
偃月刀背伸出,自那士卒背上輕輕敲了一記。一絲氣機(jī)渡入。那士卒瞪大雙眼,一句話不說,雙手再沒了動(dòng)靜。
亂世,終究都是可憐人。
盧升象不知道,剛自胸口掏出卷軸之時(shí),一江之隔的龍虎山震動(dòng)。天師府祭祀堂內(nèi)憑空煙霧繚繞。坐鎮(zhèn)其內(nèi)的天師駭然起身,慌張?zhí)映鎏脙?nèi)。
數(shù)十祖宗令牌,在動(dòng)。祭祀堂上所掛歷代龍虎山飛升仙師畫像,隨著煙霧,有些竟是緩緩在畫像之上露出真容。似是有人,在從畫像之中想要掙扎而出。
氣運(yùn)金蓮池外,趙宣素面色大變,一步踏至祭祀堂外,彎腰作揖。他看到,天師府內(nèi)每一位在動(dòng)的牌匾前,皆是有一炷香,都是剛剛點(diǎn)燃。明顯剛插入不久。其中動(dòng)的最為激烈的一尊牌匾,是他的師尊。
凄厲的吼聲自祭祀堂外傳徹天師府。小道童妝容的趙宣素已是面無血色跪坐在地上。
“趙黃巢~~~~~~,你竟敢驚擾先祖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