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東宮侍郎。”
黃龍士石階而下的步伐微微一頓,繼續(xù)下山而去。上來便是從四品,元本溪還是元本溪。四品文官閑職換一個陸地神仙進太安。太安城還是穩(wěn)若金湯。太子伴讀,如今太子都還未立,有什么太子伴讀?若是今后從龍對了,徽山又是一樁天大的富貴。就是苦了龍虎山,只不過按那半截舌的脾氣,只怕那兩位趙姓天師宰相,馬上便是能入閣當那毫無實權(quán)的閣老了。
儒生收手,自腋下再拿出那本書。書面上是春秋。打開那第一頁,還是春秋,右側(cè)著名,‘衍圣公張’只是下方小篆書寫四個歪歪扭扭的小字‘軒轅青鋒’。
再翻開一頁,大變了模樣。圣人書上被用纖細木碳條,不修邊幅畫著許多的線條小人。打斗的有,玩鬧的有。最邊角畫著一個筆直站著,手上拿著一條酷似是書的直線。
再繼續(xù)翻開一頁,圣人言皆再無。反倒是中間整整齊齊掏開了洞,內(nèi)夾著一本新書。頭場雪。青州那位王姑娘的作品。儒生繼續(xù)看下去,津津有味。紫衣也許不知道,一向是愛看圣賢書的他,亦是愛看這些閑書的。只是,希望那名紫衣也能寫出這般書籍來。不過,正如第二頁的小人,他也樂于看那紫衣開心。
“一切有我。莫道書生無膽氣,敢叫天地沉入海。敬城一屋干凈,當去掃天下了。”
喃喃一聲,儒生繼續(xù)讀著那頭場雪。六次不科舉鄉(xiāng)試中而不去,他終是有機會入那太安城中了。
有婦人一手提那儒生自還是書生之時便親手打造的酒具,一手提著那軒轅敬城自她二十年前上牯牛大崗之日親手在樹下所埋下的桂子苦酒。
盤膝坐下,她擺下那清洗完的酒具,順手打開酒壇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拎著酒壇滿上兩杯色呈琥珀的桂子苦酒,婦人遞給儒生一碗。
軒轅敬城接過。那滿滿的苦味一飲而盡,在口舌之中化作醇香。婦人同飲酒一碗,面帶苦澀,微微吐出一點。
她抬頭,望著儒生輕聲道“二十年前,你不怪我?”
儒生微笑,再自盛滿一杯酒道“從未怪過。令你負氣上牯牛大崗,是敬城不對。當年若是敬城讓你嫁于那書香門第,許你會過的更好。”
婦人搖頭,自山巔向下望去,一行騎身披紅袍已至徽山門下。她兩眼迷離道“莫再說那些,我隨你一同進京。青鋒長大了,有老祖宗照看,江湖出不得什么問題。”
“煩請夫人與敬城收拾一番,徽山還有些事,處理完便去。”
軒轅敬城輕聲一句。天庭所報,大雪龍騎已過江南郡道,料著時間到了大燕磯。也許是時候先去賀州,知章城那邊,有個半截身子的老人,還有個雙目皆瞎的書生,總得與他們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