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說,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輪椅之上,荀平眉頭微抬,點了點頭。此行若不是為了等這位他之前一直看不起的儒生,只怕他已經隨徐驍的大雪龍騎北上了。
軒轅敬城輕笑一聲繼續道“呆久了那邊會不滿,大抵是交代完我就得走了。天庭內,極西之地滲透進來的探子,這一局,我已經全部拔出。洪彪死了,盧升象一刀剁了腦袋。之前還有的高層盡數布置在外,應該都被趙勾清理的干干凈凈。還有個洪彪的副手。之后怎么利用他,看你們的了。”
荀平眉頭皺的更深,雙手緊握扶手,他雙臂先是緊繃,再度放松。低聲道“你真的打算放下這一攤子,去京城?”
儒生淡然點頭道“所有天庭機密,都在老祖宗墜落的洞窟一側,敬城都已安排妥當。到時候陸先生自可以去取。老祖宗既然選定了你謀劃靖安王府,那整個天庭,交予你便是最好。黃放佛已在那里等候,陸先生掌握了后,若是不想用,便讓他來京城陪我便好。大抵是情報問黃放佛,經營問軒轅國器便好。老祖宗動向被趙勾查明,我安排的暗碟不一定有用,多上點心。”
墳頭樹后,有目盲書生一步走出,手拄著拐杖點頭不語。這離陽天下堪稱最大的情報網絡,今日便算交接完成了。
腰間玉佩一甩,上書一個天字的碧藍古玉脫手,如若活物般穩當當掛于陸詡腰間。這位新晉儒圣再不多說,朝著不遠處亂墳頭低頭彎腰一拜,一步踏出,再于此地消失不見。
道不同,不想與之為謀。這位為徽山謀算至今已成儒圣的書生,一步走,竟是一點不回頭。
只剩半截身子的老人面色復雜。當年他腰斬之后,枯坐墳頭一側,年年科舉前日,都有書生來這知章城給他上酒。桂子苦酒,味香酒澀。
這一日,聽聞大雪龍騎路遇儒圣,被新晉儒圣勸返北上。北上太安城的路上,有儒圣靜坐于車內。南道城中大牢,一對苦命鴛鴦枯坐其中,襄樊城中目盲棋士南下徽山。
北上太安城的車駕之內,宋恪禮下車出恭。新晉儒圣敲了敲馬車底。起身將車座掀開一個口子。內部有人,一身黑袍不見臉面,雙眸之中能見怒火。
“改改眼神。這不像我。”
輕聲一句。車座再合上,軒轅敬城繼續枯坐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