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沉干坐良久,終于睜眼,緩緩開口道“那個李拂衣,真是南道城的禍患。比上一任那只知道撈錢的城主,厲害太多了。他一日不死,本家主一日難得安睡?!?
二層書閣之內,一身板甲金發碧眼的方外之人一手拎著滿身鮮血的姜戰北走進,他搖了搖袋,另外一只手在身前比劃了·一個十字。
也不知是不是背上那柄有他整個人大的重劍太沉,走出二層書閣踏上其內百轉石洞遍布的假山之上,整個假山都一陣顫動。
將那一聲不吭的姜戰北隨意扔于地下,他輕聲道了一句小咖喱黃不辣。望著魯沉繼而開口道“魯家主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帶隊去城主府殺人?!?
“我來自海外,還在南海之外。便是觀音宗都抓不住我的跟腳。賣了貨物,一來一回少說四五年才能回歸。離陽再是厲害,也不能追殺去海外。也拖累不到魯家主。”
俯望一側湖面,魯沉背負雙手,長吐出一口氣道“梅三,你那東西,太貴。龍涎香,珊瑚玉,還海王珠,九天龍吟,不說大部分都是貢品,一般人碰了會被殺頭,便是價錢,本家主也拿不出這么多來?!?
給姜戰北扔于一處,梅三尋了個地方坐下,一屁股落于假山之上,引得石林碎石震動。他碧眼的眸子微瞇,輕聲道“可如今,讓魯家主幫忙給燕敕王送上信件,引路顯然也是不現實的。南疆道與南道城路都通不上,怕是那位李城主在一日,魯家主一日動彈不得?!?
“梅三是個方外之人,不懂你們離陽的規矩。按道理南道城作為劍州北上直至太安城,南下直至南疆道燕敕道最近的必經之路。應當是修繕的完美無缺。怎會一個小小的城主,說修補堵路就堵住了?當真是不怕邊陲與中央斷了聯系,邊陲造反?”
魯沉目光冷冷掃視了一眼梅三。梅三眼珠子機靈的轉了轉知趣閉嘴。擅自辯論離陽大事,是要按照謀反罪論處的。
趙勾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殺個城主,做些個傷天害理的事情,趙勾也許不會多做搭理。但這種有關朝堂之上的事情,但凡議論過了那條線,便是魯府滿門十條命都不夠殺的。
梅三兩掌伸出,兩手相交向前做了個古怪的手勢,只聽得他體內骨骼噼里啪啦響動,聽得倒是有些駭人。
他嘴角一咧,望著魯沉道“魯家主自家的東西自然是不夠。但魯家主家中可還是有燕敕王購買軍資的五十萬兩黃金。家主完全可以拿來用不是?我老家有句老話,活下去的才是寫史書的。如今那位城主不死,你買不到軍資運去燕敕道,沒徽山保著也是個死。若是由我殺了那位城主,離陽追責我來抗住。相信魯家主對我的實力,應當足夠了解了?!?
眉眼微抬,目中疲憊之下,魯沉有些花白的頭發似是變得更多,他瞪著眼睛望著梅三冷笑道“你倒是早看上我那五十萬兩黃金了。魯家為燕敕王接下這單生意,就是因為魯家從不會拿著銀錢去做別的。我父親留下的遺言,護住了我魯家這么多年風平浪靜。你是真以為,我魯沉挪用了那筆款子,燕敕王不會滅我魯家的口?”
“救急而已,魯家主,不說這不是那按照你們中原人說的那飲鴆止渴的手段。我們的交情,畢竟也還沒到那種程度不是?小咖喱大神在上,魯家主給我那五十萬兩黃金的銀票,我拿在手上放心。那些貨,放在魯家主手上以魯家的本事,少說能賣個七十萬兩不成問題吧。若非我急于用錢,魯家主也賺不到這等好生意。”
看魯沉還在遲疑,梅三起身,拍了拍魯沉的肩膀,清了清嗓子眸中目光陳懇的繼續道“魯家主,我·梅三方外人,沒你們中原這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小咖喱大神從來不會教導我們做這些壞事。如今我要是多要二十萬兩黃金,以魯家主如今的狀況又能奈何?我是真心想幫助魯家主的。”
魯沉冷笑,他一掌拍在一側的假山凸起巨石之上,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