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七剛進書房,就噗通一下跪倒地上,鼻涕眼淚齊流,口中一個勁兒重復著:我錯了,我錯了,安哥。
李彥并沒有攙扶他起來,而是默默的等著他自己交代事情。
“安哥,其實跑出去的七個人里,沒有我。我被活擒了……”
隨后又是一陣哭聲,緩了下又道:
“宰相府里的人并沒有打我,也沒有問我任何事,只是關著我,直到三天前,咱們陽谷縣的何師爺去了宰相府,我才……”
聽完王小七斷斷續續的講述,李彥心里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這王小七是他們圈子里年齡最小,膽子也最小的人,平日里就經常受到欺負。
那日逃跑之時,定安讓他留下斷后堵門,帶著另外六人先翻墻跑了,待他剛爬上墻頭,脖子就被繩索套住,不得不束手就擒。
由于宰相生辰在即,大管家沒有精力去理他,所以往后十數日,就一直被關在地牢里。
李衙內失蹤后,以李知縣的意思是立即封鎖陽谷縣,將翠云樓的老鴇,窯姐們盡數過刑審問。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下這位何師爺了。
何師爺,原名何于,出身貧寒,幼年喪偶母,父親是個賭徒,所以他從小浪跡街頭,善于觀察,揣度人心,靠著說好聽的話,別人愿意聽的話,來博得一頓溫飽。
隨著年齡的增長,本事也越來越大,野心也越來越大,簡單的溫飽已經難以滿足。
一日,他孤身一人,倆手空空,找到剛來陽谷縣上任的李知縣,沒有人知道他與李知縣說了些什么,只道一夜之間,搖身成了何師爺。
憑借一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起初著實幫助李知縣斷了些疑案,懸案。
當時民間流傳一句話:何師爺開了天眼,俯視整個陽谷縣,誰做了什么壞事,都逃不過他的第三只眼睛。
李知縣也如獲巨臂,衙門里一應事物皆交由何于搭理,自己落得清閑。
正所謂:乍穿新鞋高抬腳,久貧得志心氣高。
手握大權后,開始作威作福起來,圈占田地,欺男霸女,儼然成了陽谷縣第一惡霸,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威風的久了,便越來越猖狂,自認為除了上司李知縣,沒有人能管的了他。
一日,在翠云樓搶走了西門慶的女人,直接導致他后來被驅逐出陽谷縣的結局。
連李知縣都不敢惹西門慶,這廝卻不開眼的惹了,李知縣為保他一命,派他常駐汴梁,一來可躲避西門慶,二來為自己打探京中消息。
何于也真有些本事,幾年光景,便在汴梁發展出自己的人脈資源,只是由于他身無功名,也非出身名門,所以交往之人多是權貴們的親信,比如宰相蔡京的管家就是其中之一。
直到西門慶死后,這廝才敢重返陽谷縣,回來的第二天,就嚇瘋了看門的老耿頭。
他自然是看過李彥的委任文書的,并沒有發現異樣,所以急忙阻止李知縣,告知此事有些棘手。
一來,不知道衙內是不是在李彥手里做人質,如果貿然行動,恐傷到衙內性命。
二來,掌刑千戶不是七品知縣可以抓捕的,此事還要求助宰相,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李知縣對何于無比信服,所以按兵不動,才出現一派歌舞升平的假象。
再說何于,連夜騎快馬直奔汴梁宰相府,見到大管家翟謙,將李彥之事一并告知。
這翟謙聽后道:這廝竟也敢作假文書。
又將他所知道的事盡數講一遍,何于聽后,如一顆大石落地,沒有官職在身,就好辦了。
現在只有一個擔憂,就是怕衙內在李彥手里當人質,遂懇求翟管家將王小七交給自己,少不了一番孝敬。
翟謙要王小七也沒用,樂的有人處理后事,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