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穿過前院,有一座坐北朝南的重檐頂建筑,灰墻黑瓦,莊重大氣,房脊上趴著麒麟等琉璃瑞獸,這便是會客堂所在。
堂內,李彥坐在正位上,手里捧著茶盅,吹了幾下,一飲而盡。
右手邊,宋三龐大的身軀陷入太師椅里,每晃動一下,椅子都會發出抗議的吱吱聲,在他的腳下,放著那柄重新打磨锃亮的大刀。
老道士,王小七,分別坐于倆側。
屋里異常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只因為李彥的一時仁慈,斬草沒有除根,給這個小團隊又一次帶到了死亡的邊緣。
原來。
何于死后的當晚,李彥便讓王小七帶著三十顆夜明珠,和一副徽宗皇帝賞給花太監的親筆字帖,連夜趕奔東平府去賄賂知府陳文昭。
名義上是為耿大走通關系,以求獲得無罪釋放,暗地里,李彥讓王小七打探陳文昭的心思,探一探這位大人對李知府的死有何后續安排。
王小七到達東平府的第二日,便得到了陳文昭的召見,全要歸功于那張字帖的魅力。
起初,事情發展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陳文昭對字帖愛不釋手,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掛著無比燦爛的笑容。
不但答應釋放耿大,還要封李彥為府學教授稱號,職權屬于前世的市教育局局長,實則也是個有名無實的虛官,大概的意思就是表彰李彥一下,搬個良好市民獎章之類的。
然而,就當王小七滿面歡喜的出離府門之時,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李知縣之子,東平府通判,李浚,李衙內。
看到李衙內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王小七預感到不妙,買通引路的小廝,讓其去偷聽李衙內與知府的談話。
不多時,小廝匆匆而回,張口便道快走!
當王小七上馬之時,小廝簡短的講了李衙內的來意。
“那廝拿來一份假的委任文書,栽贓是你家官人所為,而且還說李知縣的死,也是你家官人殺的,快走吧,再晚就跑不掉了。”
王小七再次謝過那名小廝后,頭也不回的出離東平府,路上不敢停留,一口氣跑回來送信。
李彥知道,那份委任文書能騙過李知縣,卻騙不過陳知府。
因為,朝廷認命五品地方官,必然會通知當地最高官員,所以無論那份委任文書做的有多么逼真,陳文昭依舊能確定那是假的。
與這次的危機相比,以往的危險簡直就是小兒科,不管是李知縣還是何于,盡管他們有權有頭腦,但終究手里沒有兵。
要想憑那些養尊處優的洗地衙差抓捕李彥,得先問問宋三的那口大刀。
但陳文昭不同,他要想滅你李彥,簡直再輕松不過,隨便下道命令,讓東平府守備調出千八百名官兵,徒手也能把你李府拆塌。
正當堂內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門外走進一人,這人一進屋,李彥便立馬起身相迎。
“陳兄,來的正好。”
來人正是領頭書生陳鶴,那日徒手掐死刺客,給李彥交了一份“軍令狀”后,便正式獲得李彥的信任。
陳鶴對著屋內眾人拱手施禮,道“諸位都在啊,我有一喜事要與諸位分享。”
李彥心里郁悶,但看到陳鶴一臉喜慶勁兒,也不好意思敗了他的興致,所以強擠出笑容,道“難得還有喜事聽,趕快說說,讓我們也樂呵樂呵。”
老道士有氣無力的插道“如果是兄臺寫出什么好詞,或者又聽到一首好詩,這等無聊的事就不要說了。”
“道爺此言差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兄弟之間不止要共患難,還得以兄弟的樂為樂嘛。”李彥制止老道士。
陳鶴嗅出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正色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未等李彥說話,老道士便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不成想,陳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