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職業護衛,與這位公子只是臨時的雇傭關系,所以對其并不畏懼,敲了敲車窗,道:
“煙公子該下車了。”
片刻后,就聽車里傳出一連串男人的咳嗽聲,久久不停,似乎每一聲都是最后一聲,咳的撕心裂肺。
又聽一女子抱怨道:“催什么催,公子剛剛睡下,便被你這狗東西給吵醒了,你可知我哄公子睡熟有多不容易嗎!”
而后語氣又變得異常溫柔道:“公子莫急,且讓他們等著罷,不然千兩白銀雇他們做什么?”
咳咳咳……
“到了?咳咳咳……”
咳嗽聲夾雜著一個虛弱的聲音。
那領頭侍衛冷冷道:“到了公子,請下車吧。”
“好,咳咳……”
又是好一會,車夫用木棍把車簾掀開一道縫隙,一名瘦到不能再瘦的男人弓著背走了出來。
錢掌柜只瞧了一眼,便嚇的低下頭去,心道:前些年見到這位東家還是儀表堂堂的俊郎官,眼下怎地就病入膏肓了。看那張慘白的臉上幾乎沒有一兩肉,眼窩發黑,臉頰凹陷,唇不覆齒,猶如活骷髏一般駭人。而那光禿禿的腦袋上還扎著淡紅色的方巾,方巾中竟然斜插一朵紅花,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你是分號掌柜的?”
車里又走出一名女子,一臉嫌棄的對著錢掌柜鄒眉道。
這女人的衣飾雍容華貴,柳葉眉,招風眼,橘瓣的嘴唇,一縷青絲逃出發髻,垂在鼻間左右晃動,眉梢眼角道不盡的萬種風情。
錢掌柜壓低聲音回道:“是是,小人姓錢,承蒙東家厚待,讓小的搭理陽谷縣錢莊,小的對東家感恩戴……”
未等他說完,那女人便不耐煩道:“跪下!”
錢掌柜一時沒反應過來,驚詫的抬起頭,瞧見煙公子那張似睜非睜的眼睛,又急忙躲避開來。
“跪下,你不跪下公子如何下車?”那女子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不懂事的人,氣急敗壞的道。
錢掌柜一咬牙,噗通跪在水洼里,心里不免產生一絲反感。
那女子身手倒也靈巧,重重的踩一下錢掌柜的后背,而后跳到地上,見繡鞋被臟水打濕,看了看那塊離車半米遠的紅氈,失望的瞪了錢掌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