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就是我家相公。”李瓶兒認真道。
噗……
煙九娘肆意的笑起來,從袖口中取出秀帕擦了擦嘴角,忽然變得嫵媚,拎著繡帕一角從李瓶兒眼前拂過,輕浮道:
“娘子若是想與人斗嘴,怕是找錯人了。很不巧,小女子前些日剛和翠云樓的姐兒們學了些本事,娘子是否要見識下?”
面對煙九娘的攻勢,李瓶兒淡定自若,毫不畏懼,微微一笑道:“那些姐兒們的本事自是高的,可惜并不在嘴上,難道姑娘就沒有學點別的?”
李瓶兒終究是經(jīng)過房事的女人,而身邊坐著的又是自己的相公,床幃之中,二人說的話要比這露骨的多,所以說出這些話來也并不會覺得羞臊。
可煙九娘就不同了,首先還是一位未經(jīng)人事,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其次她與李彥只見過一面,尚且還很陌生。
所以,若說一些淺薄的輕浮之語還可,一旦入了“境”,就不免會做出小女子的姿態(tài),羞答答的了。
但她終究是見過世面的女人,轉瞬間便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臉上隨即帶出一抹挑釁的笑容,慵懶的伸個懶腰,而后突兀的將一雙金蓮從繡鞋中脫出,身子一轉,便躺在了馬車的軟榻之上,羅裙擺動,妖媚的翹起二郎腿來,而疊在空中的那只腳悠哉的轉動。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只腳離李彥的臉之有一拳的距離!
噗嗤……
這次輪到李瓶兒笑了,捂著嘴道:“看來那些姐兒們也不夠忠厚,拿了姑娘的錢卻也沒有教些真格的東西。”
頓了頓,突然做醒悟狀,道:“哦,是了,官人從未寵信過她們,所以對我家相公并不了解,悄悄的告訴姑娘,相公最不喜歡的就是纏裹著的足,咯咯……”
煙九娘笑容逐漸消失,身體也僵硬了一下,視線忽的轉移到李彥的臉上,見后者盯著自己的玉足發(fā)呆,立即意識到李瓶兒是在騙她,不由得又向前探了一些,喃喃道:
“腌臜潑才,為何盯著本姑娘的腳看,難道自家的妻妾皆是大腳婆不成?”
李瓶兒也注意到李彥的神情,暗地里緊咬皓齒,李彥明明和她說過不喜歡女人纏小腳,今日卻一直盯著不放,害的自己敗了一陣,心里不由得生出醋意。
但此時質(zhì)問,就等同于認輸,只好隱忍下來,笑道:“相公,為何不揭開足衣仔細瞧瞧,想必煙姑娘也是答應的,是吧,煙姑娘?”
李彥一怔,聽出李瓶兒語氣中帶著埋怨,急忙解釋道:
“不是的,瓶兒你看她戴的腳鏈多好看,我也想給你買一條來,陽谷縣可沒有賣的,只能找巧匠訂做,這才多看了幾眼樣式。”
此話一出,二女的心境瞬間顛倒過來,煙九娘不亞于被一盆冷水潑頭,前一秒還洋洋自得,后一秒暴跳如雷,豁的坐直身子,惱怒的扯下腳鏈,順著車窗扔了出去,而后又重新拿起賬本,自顧著看了起來。
李瓶兒由敗轉勝,自是沾沾自喜,但看出煙九娘已然沒了心態(tài),所以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正色道:
“姑娘莫動真氣,今日之事不會有第四人知曉,只有我們?nèi)谇⑾嗵帲喙艧o后顧之憂,這是咱們做妾的本分。”
煙九娘頭也不抬道:“本姑娘才不會做妾。”
“相公有妻。”李瓶兒道。
煙九娘沉默不語。
“既然煙姑娘有事要忙,那相公,我們回吧。”李瓶兒整理下裙擺起身道。
“好。”
這種場合,李彥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爭鋒,猶如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而他就像一顆核彈,往往一句話便可結束戰(zhàn)爭,可輸?shù)囊环綄粩⊥康兀@是李彥不想看到的。
“你走,他留下,我找他有商業(yè)上的事要談。”煙九娘冷冷道。
李瓶兒又重新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