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隆冬,梁山八百里水泊結冰三尺,兩岸蘆葦泛黃,一陣寒風吹過,沙沙作響。
冰面上,一名頭戴斗笠,身穿單衣的漁人正破冰取魚,手中持著兩根鋒利的鐵鉗子反復的砸擊冰面,每一次落下,都會濺起大量冰花。
這人身側,不見有魚簍,而是放置著一架小巧的冰車,此車做工極其簡單,取一塊木板豎立,把刀片嵌入其底部,中心掏槽,將另一塊木板橫插過去,兩端各留出一只腳的寬度,便可做成,整體只有蹴鞠大小,滑起來卻異常靈巧,敏捷。
俗稱“單腿驢”。
西岸,集結著大量兵馬,持槍端戟,嚴陣以待,看似氣勢洶洶,實則怨聲載道,只是這股子怨氣不是用言語表達出來的,而起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大軍正中,一輛雍容華貴的戰車上端坐一人,年約四旬,面白無須,腦滿腸肥,一對大耳,耳垂有倆寸多長,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氣勢,不難猜出,此人正是西北監軍兼樞密使,大太監童貫是也。
“那漁夫面對天兵,為何還能如此淡定自若?”童貫望著冰面問道。
戰車旁一名穿盔帶甲的將軍回道“若非聾瞎之人,想必就是梁山水寇,待末將派人前去打探一番。”
說罷,對身側兵士做出安排。
不多時,五百名輕甲士兵出列,皆手持短刀,向冰面走去。
待行至湖中心位置,那漁人似乎也察覺到異樣,停止動作,手搭涼棚眺望西岸。
哈哈……
漁人捧腹大笑,用鐵鉗子指著那五百兵士道“爾等這般德行,也來敢梁山送死。”
原來,那冰面光滑如鏡,五百兵士難以站立,紛紛抽出短刀作拐杖之用,即便如此,也還是小心翼翼,踱寸步而行,生怕摔倒出丑。
但,殊不知這副狼狽模樣已然丑的不能再丑。
那漁人知道時機已到,轉身蹲在冰車上,兩根鐵鉗子一左一右扎入冰層,雙臂忽的用力一撐,猶如脫韁之馬,迎著五百兵士疾馳而去。
兩方呈鮮明對比,漁人猶如蛟龍一般靈活,灑脫。官兵似年邁老人一樣孱弱。
只見那漁人穿梭于五百官兵之間,開始了肆意的殺戮,每一次揮動手里的鐵鉗子,都會倒下十數人。
倒不是他神通廣大,一下便能打傷這么多人,其實只有一人帶傷,余下皆是受到驚嚇,自己滑摔在冰面上的。
正如宋三所說,這群娘子軍站立都難穩,更何談打仗。
不多時,五百名兵士還站立的已不足百人,湖面上哀嚎聲驟起,鐵鉗子刺穿他們的雙腿,腰腹,血流如注,漁人如鬼魅般不時出現在近前,接連補刀,嚇得他們哭爹喊娘的往岸上爬,碧綠的冰面被鮮血覆蓋,呈一片艷紅。
慘不忍睹!
正在這時,東岸鼓聲大作,勝利的號角吹響,震天徹地,蘆葦蕩中現出無數條身影,如此寒冷的天氣,這些漢子們竟赤裸著上身,露出壯碩黝黑的胸膛,紛紛指著西岸官軍笑的異常開心。
這笑聲猶如一把把利刃刺在童貫的心上,五百兵士被一人殺的全軍覆沒,這等屈辱若是傳至京都,勢必會震驚朝野,他也將會面臨失去皇帝信任的風險。
其實,早在梁山打東平府之時,朝廷便想集結兵力來剿,只因徽宗皇帝信他童貫的諫言,待天寒地凍,水面結冰之時,方能一舉殺入賊巢,直搗黃龍。
這才一拖再拖,以東平,東昌倆府為代價,換取這次一擊必中的機會。
“先鋒軍聽令,給我上!”童貫下令道。
西岸擂鼓響動,先鋒軍邁著整齊的步伐踏上冰面,吸取前車之鑒,這次他們不急于求勝,先確保每邁一步都能穩住身形。
見官軍發起總攻,梁山第一把交椅宋江宋公明喊道“張順兄弟速速回來。”
東岸赤裸的漢子們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