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隊伍浩浩蕩蕩進城,李彥攜韓世忠并肩而行,大勝歸來,免不了殺豬宰羊暢飲一番。
一輪紅日將及沉西,李彥喝至微醺,想起大太監童貫尚在府里,便是一陣憂慮。
若宋三當時將其殺了,倒也簡單了,直接反抗到底。
可生擒回來,就頗有些棘手了……
因為李彥知道,梁山終究會被詔安,如果此時他們反了,日后梁山剿的就不是方臘,而是他李彥了吧。
李府,書房。
李彥殷勤的將童貫讓至正位,做出極為恭敬的模樣。
“哎喲,讓童大人受苦了。”
童貫一路上被綁在馬背上,受盡顛簸,然后又在四面漏風的柴房里關了近一個時辰,一張胖大的肉臉凍得通紅,身上的那點硬氣勁兒也差不多被折磨沒了。
連吃幾杯熱茶,才稍緩一些,一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掃視屋里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李彥身上。
“這位小官人嗷,雜家與諸位可沒甚么過節,為何偏與雜家過不去呢?”童貫尖細的嗓音道。
未等李彥說話,韓世忠冷哼一聲,插道“呸,狗賊童貫老兒,挾勢弄權,禍國殃民,不扒汝皮啖汝肉難解滿腔怨恨。”
嗯?
李彥恍然,這童貫乃西北監軍,而韓世忠便是西北人,從軍自然也是西北軍,想來定是把舊賬都算在童貫頭上了,才會恨到此等地步。
童貫認出說話之人便是用千騎破他十萬大軍的主將,不由得心生畏懼,但久居官場,執掌西北兵權二十年,城府和膽識自然都勝于常人,依舊保持鎮靜,用帶著正義的語氣道
“這位小將軍儀表堂堂,一身虎威,國家正是用人之際,若能為朝廷效力,定能功載千秋,豈不比落草為寇的好?”
不說這話還好,此話一出,韓世忠豁的站起來,拽著童貫的領口便往外走。
李彥與陳鶴急忙勸阻,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哄的韓世忠冷靜下來。
他本不是沖動的人,只奈何積怨太深,若不是童貫治軍不嚴,允許屬下胡作非為,韓世忠也不會怒殺募兵吏,導致其四處游蕩,寄人籬下,空有一身本事無處施展,白白浪費幾許大好年華。
童貫驚魂未定,問道 “這位小將軍為何這么恨雜家啊?”
韓世忠咬牙切齒的將前因后果講述一番。
“哎喲喂,真不是雜家推諉,這事兒絕不是童某授意的,童某也毫不知情啊,若能放我歸去,定為諸位洗脫冤屈。”
童貫何等聰明,一眼便看出來李彥這些人身上沒有匪氣,更是猜到他們的心思,一句話便打動眾人的心。
李彥和陳鶴對視一眼,懸著的心也放下了,童貫能為他們說話,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但,可不能這么輕易的答應,此事還需做的謹慎一點,誰也不敢保證這老鳥回到京都會不會反悔。
“童大人,不急,放心住著,待天暖花開之時,路面解封,再送大人離去。”李彥笑著道。
童貫眼珠一轉,拍著大腿道“可是來不及啦,會耽擱諸公前途啊。”
李彥等人皆是一愣,明顯沒有聽懂其中的意思。
“你們不知,圣上已決定聯金伐遼,待開春時節,大軍開拔,進發幽州,到那時再回去可就晚了啊。”童貫惋惜道。
李彥鄒眉道“這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哎,雜家看得出你們皆是大宋子民,雖然和雜家存在誤會,但與國家并無怨無恨。諸位都是有本事之人,尤其這位韓小兄弟,雜家希望你能念舊民涂炭之苦,復我中華往昔之疆啊。”童貫煽情道。
李彥心道好厲害的童貫,只幾句話的工夫,便能洞察人心,不得不說,能穩坐高位二十余年,而不倒,確實是有真東西的。
轉頭望向韓世忠,果然,那家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