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三年,二月初九,今日,東京汴梁的天氣格外晴朗,春和日暖,云淡風輕,一派盎然。
宣德門外有一條闊約百步的街道,倆側官衙林立,中心為御道,不得人馬行往,向南行三里至順應門,北三里可入天子皇城,故此街得名——順天大街。
順天大街,貢院門口,此時車水如流,人影如織,放眼望去,穿淺色長衫的書生居多。
在街頭一處相對僻靜的拐角,一輛錦緞披圍的馬車停于此處,馬車的側面,一個鎏金的煙字彰顯出主人的身份。
車上,李瓶兒再一次替李彥整理衣襟掛飾,頗有些戀戀不舍的滋味。
煙九娘也一改往日風格,極為小女人的從點心盒里取出一塊糕點,親自喂過去,卻遭到李彥的嫌棄。
她不悅道“快吃,京都人講究這個,科考前必須吃一塊狀元樓的花糕,寓意好,能高中。”
李彥把糕點痛苦的塞進嘴里,抱怨道“一早上又是蓮子羹,又是甘蔗酥,又是高粱餅的,這又來個狀元糕,我懷疑你們要撐死相公。”
“呸呸呸,撿些吉利的說。”說著李瓶兒又在他腰間拴上一個福袋。
李彥苦笑一聲,道“真沒必要,結果已定,若圣上想讓我中,不用考也能上榜。若他不想讓我中,吃龍肉也沒用……”
話未說完,一只玉手捂在了他的嘴上,煙九娘鄒眉道“休要胡言亂語,這里不比府上,若讓用心叵測的人聽了去,將會大禍臨頭。”
李彥伸出舌尖挑逗了下煙九娘的玉手,煙九娘嬌嗔一聲縮了回去。
這時,馬車外傳來王大郎的聲音“姑爺,您的考舍是癸字九號間。”
“癸字九號?”煙九娘憤恨道“那豈不是最里一間?”
王大郎回道“是,是的。”
“是哪個混賬東西分的考舍,這是有意要羞辱相公,快去打聽一下,距入場還有些工夫,看我不告他御狀!”煙九娘惱道。
“是。”
“王大哥,不要去了。”李彥掀開車簾叫住王大郎。
而后對煙九娘嬉笑道“靠后好,從小到大我都是坐后排,習慣了。在我們那,前排是學霸區,中間是休息區,后排養老區,你們相公太累了,可得利用這四天好好的睡一覺,補補精力。”
說罷,裝腔作勢的伸一個懶腰,打上一個長長的哈欠。
這般輕浮模樣,登時引來二女的“報復”,左右肋各挨一記重“拳”。
宋三掃興的拍著車窗道“嘿,我看別人都進去了,你怎么還不著急?”
一句話,車內停止打鬧,三人皆一臉嚴肅起來,李彥更是長吁一口氣,道“分開四天啊,我會想你們的。”
“去吧,別婆婆媽媽的了。”煙九娘整理下發鬢道。
李彥在二女的臉上各香一口,才戀戀不舍的跳下馬車,被陳鶴,宋三,范二等人,眾星拱月一般圍攏著向貢院門口走去。
待行至近處,見并沒有入場的跡象,李彥怒視宋三道“你學壞了,竟然騙我。”
陳鶴笑道“你沒想到吧,有一天會被大哥騙到。”
“哎……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這一路你都經歷了什么?可不如以前純潔了。”李彥抱怨道。
宋三撓著腦袋傻笑……
就在他們談笑之時,只聽一人朗聲喊道快看,花車來了!
此話一出,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皆扭頭看向街道盡頭。
李彥等人也隨眾人的視線看去,只見一架四匹腳力的馬車由南至北緩緩駛來,不見車廂,而是改裝成一朵巨大的蓮花,層層花瓣向四周綻放,惟妙惟俏。
于蓮花正中,站立一名身材窈窕的俊俏女子,鬢扎艷紅,略施粉黛,鶯鸝般的聲音隱約可聞,車旁有管樂伴奏。
“是徐冬冬!”有眼尖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