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罷虞侯,李彥與羅竹并肩而行,雖然二人只見過一面,不知怎地,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那日在開封府還好有提舉大人為在下開脫罪名,不然免不了會受到皮肉之苦,早想登門拜謝,卻聽聞提舉大人身份特殊,遂也不敢莽愣,今日機緣正好,請受在下一拜。”李彥真誠道。
羅竹微微一笑,略作停頓,待李彥拜完,才將其攙起,道:“此乃圣意,羅某受不起。”
李彥環顧四周,見宮女太監們排列兩隊,像沒有盡頭一般不斷的涌入府里,忽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道:
“我不過一潑皮,殿試讓圣上丟盡顏面,圣上非但不怪,還大發隆恩,真是慚愧。”
羅竹壓低聲音道:“此處非講話之地,可有僻靜所在?”
李彥立即會意,領著羅竹來到書房。
至從來到京都,李彥也是第一次進書房,里面的裝飾皆是由李瓶兒布置。
一進門,羅竹的目光便被根雕吸引,李彥也暗暗稱奇,這么個龐然大物,范二是如何搬進屋里的?
那根雕光潔度尤勝從前,應該是重新涂過漆蠟,但依舊不失其韻味,想來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見羅竹不坐,李彥也不敢先坐,只好站在一旁等著。
片刻后,羅竹收回思緒,強顏歡笑道:“想起一則往事,見笑了。”
“提舉大人喜歡,明個兒就讓人送到大人府上。”李彥不失時機道。
羅竹輕笑一聲道:“與我不必如此,知你是圓滑人,但我一向不喜做作。”
這句話說的異常耿直,李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
按照他的性格,肯定要說“是是是”,可這不還是做作嗎?
猶豫一下,索性岔開話題道:“浣兮丫頭……”
李彥并沒有說完,而是輕聲試探一下,因為他不確定羅竹是否愿意談論這個話題,畢竟皇城司是像“特工”一般的機構,肯定會有很多禁忌。
“浣兮丫頭怎樣?”羅竹笑著道。
李彥來了精神,既然接茬,那就代表可以問,大膽道:“她可還好?”
“好,但還在外地,再過月余便讓你們小倆口重逢。”羅竹笑著道。
小倆口?
外地?
李彥腦中飛轉,立即猜出其中的關節——因該是浣兮為了救他,故意隱瞞實情,編造出來的謊言。
而且浣兮給小沫的信中,有明確告知她在王輔的府里,這一點羅竹顯然是在說謊。
李彥不敢戳穿,因為他并不知道浣兮和羅竹是什么關系,唯恐亂說話會害了浣兮,忙附和道:“謝大人。”
羅竹正色道:“你現在應該有很多疑惑,但能拋棄其他,只問浣兮丫頭,我很欣慰啊,也不枉她為你付出那么多,很好。”
“是啊,浣兮丫頭吃了太多的苦,在下深感愧疚。”李彥厚著臉皮道。
此話似乎撥動到羅竹的心弦,登時扭過頭去,從袖中取出絲帕,擦了擦眼角,忍住悲傷,苦笑道:
“我就這么一個妹妹,也是我唯一的親人。雖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羅某還想多一句嘴,這丫頭自小好勝,性情也如男兒一般豪爽,但臉皮極薄。若生活中有沖撞妹婿的地方,請多擔待,亦或者告訴我,我來教說。”
原來如此!
李彥豁然開朗,原來浣兮和羅竹是親哥倆兒,那,這事兒就得好好解釋一下,可不能再繼續誤會下去了,他對浣兮可沒有半分男女之間的感情。
想罷,李彥忽的站起身,對著疑惑的羅竹恭恭敬敬的施以禮,道:
“既然提舉大人是浣兮的親哥哥,那在下也只好實話實說了,其實,在下與她并無夫妻之情,那些不過是浣兮為救在下,而編造的善意的謊言。”
“你說什么?”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