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空氣中凝結(jié)著濕濕的露珠,將青瓦和墻壁洗刷一新,使其色澤更加飽滿、光鮮。
淡淡的薄霧在樓宇之間徘徊,宛如仙宮一般帶有靈氣,不由得讓人詩意大發(fā)。
“啊!”
李彥手插腰帶穿行在九曲回之廊中,神經(jīng)質(zhì)的喊了一嗓子,引來下人們駐足觀瞧。
“啊!”
小丫鬟們眨著迷離的眼睛,疑惑的看著他。
李彥尷尬一笑,肚子里沒有墨水,終究還是抒發(fā)不出來。
剛走到前院,便瞧見范二領(lǐng)著四人由府門處迎面走來,待行至近處,才看清,原來是陽谷縣蹴鞠社里的高手,其中還有一名老婦人,李彥仔細(xì)回憶一下,忽的想起是楊若冰的母親。
“伯母,李彥未曾遠(yuǎn)行,多有失禮,還請見諒。”李彥對老婦人躬身行禮道。
老婦人緊張道:“哎喲,李大官人可折煞老身了,我給您磕頭了。”
“哎哎哎,咱們不興這個,年長為尊,您受著便是。”李彥忙拖住老婦人道。
“大官人真是天底下少有的好人。”老婦人由衷的夸贊一句,而后四下張望,道:
“怎地不見我那不爭氣的二郎?”
李彥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至從那日順天街金鍋辱狀元后,楊若冰便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伯母不要擔(dān)心,如今楊兄弟是狀元郎,自是有公事要忙,我這就讓人去尋。”
老婦人笑道:“不用尋,不用尋,公事要緊,我一老婆子看不看不打緊。”
李彥點手喚來錢掌柜,讓其給楊若冰的母親安排住處,而后才對那幾名蹴鞠高手道:
“諸位遠(yuǎn)道而來,定是乏累,今日讓人帶你們放松一下,逛逛京都,泡個溫泉舒服舒服,養(yǎng)好精神準(zhǔn)備訓(xùn)練,李某志在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蹴鞠社團(tuán),你們有信心嗎?”
那三個小伙子摩拳擦掌道:“有信心!”
“好!今天一切花費(fèi)李某包了,盡情享受。”
說罷,李彥拉過范二耳語道:“快去打聽下楊若冰的下落,最好把他喊回來與母親見上一面。”
范二連連應(yīng)聲,領(lǐng)著那三人離去。
李彥心里頗有些不舒服,這些日子竟把楊若冰給忘記了,如今面對老婦人的尋問,有種虧心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小子去哪了。
“官人這是要去哪?”身后傳來浣兮的聲音。
李彥回過頭,見浣兮手里拎著一個包裹,疑惑道:“你去哪?”
“去教坊給孟娘子送東西,哥哥說今日正午皇上便去。”
“送東西?她的東西?是什么?”李彥疑問道。
“這……”浣兮臉蛋泛紅,支吾道:“女人的衣物,你就不要問了。”
“哦哦,那我們一起去吧。”
二人招手叫來兩輛人力車,向金環(huán)街粉樓而去。
……
有龜奴幫著支付車費(fèi),李彥率先走進(jìn)大堂,剛一進(jìn)門,便聽到一個小女孩的啜泣聲。
早上的青樓應(yīng)該最是安靜才對,因為客兒和姐兒們辛苦一宿,正是熟睡的時候,普通人大聲說話都要被老鴇子呵斥,誰膽子這么大,竟敢在這個時候哭。
李彥不由得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墻角蹲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把頭埋在膝蓋上,哭的異常傷心,但力氣不足,顯然是已哭許久了。
陳皮迎上來,看出李彥眼中的疑惑,解釋道:“聽說是昨天夜里賣進(jìn)來的,哭一晚上了,越打哭的越厲害,鴇兒娘怕鬧出人命,只能任由她耍,若影響大人心情,小的將她扯走。”
“不用。”李彥的心里忽然想起萱草丫頭,這瘦小的身材和無助的模樣,比萱草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不忍,同情心泛濫,走過去道:
“小丫頭,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