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眾人對燕青這般冷漠,其實也正如宋三說的那樣,今早是燕青隨李彥出門,所以,在他們眼里,燕青就是李彥的隨從,主要責任肯定是負責主人的安全。
如果只是沒盡到職責,也尚可原諒,像范二那般教訓一下即可。
但,因為女人失職,那就得另說了,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孟玉樓……
反正事已至此,走了便走了,也就沒人再放在心上。
眼下無事可做,只能期盼著明日卯時能平平安安的把李彥換回來。
怎料,師師一抖手里長鞭,要和宋三較量一下。
宋三還沒傻到和師師比斗,雖然不甘心,卻也將最后那個名額讓出來。
商討完畢,眾人紛紛散去。
李瓶兒拿著香囊尋到煙九娘,央求著帶她走一趟熏熙堂,她要為李彥重新配一種香,而府里的材料單一,以不能滿足需求。
……
藤遜這一路嘴里沒停,怨天怨地怨空氣,好像世間萬物都欠他似得,踢野花,掰樹杈,撿起石頭砸狗,把抗柴的老頭摔倒在地上,然后大笑著離去。
入城后,頓時蔫如老狗,低著頭一聲不響的往前走,此時就算被打上一巴掌,他也不敢多說一句。
“進南門,過三條橫街,李家老店,東走。”
藤遜從心里默念著,果然,沒走出多遠便看到寫著“功德坊”的木制牌樓。
走進坊門,街上紅男綠女應接不暇,兩旁商鋪林立,幌子密集,看的他眼光繚亂。
終于,經過一番尋找,找到了熏熙堂三個字。
看著闊氣的門臉,藤遜心虛的摸了下袖中的銀票,才昂頭走了進去。
進到堂內,突然愣住了,掃視一圈不見有桌子、食客,只柜臺前圍攏著五六名鶯鶯燕燕的俏婦人。
而柜臺里面更是站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嬌娘,膚白貌美,雍容華貴,似乎每個頭發絲都散發著尊貴的氣質。
藤遜看上一眼自卑心頓起,忽然覺得前三十年白活,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世上還有這么好的“東西”,定不會虛度光陰,渾渾噩噩的活著。
“這位……”柜臺里站著的正是煙九娘,但眼下,饒是如煙九娘這般伶俐的人,也結舌起來,因為她不知該如何稱呼這位冒失的客人。
藤遜與李彥不同,李彥穿的、戴的、配的、掛的,那都是精致的物件,而且還長著一副陽光的外表,逛一逛香鋪倒也不太出奇。
而藤遜穿著麻布的短衣,短褲,頭上無戴,粗布的繩子扎在腰間,一沒掛玉,二沒配香囊,面色土黃,賊眉鼠眼,流里流氣,這副形象,確實不像能買香料的主。
“可有瓔珞粉吃?”藤遜雙手交叉在袖子里,只有捏著銀票,才有勇氣開口說話。
聞言,煙九娘心里一驚,瞬間意識到不對,尤其那個吃字,更是細思極恐,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對眾女客笑道“諸位姐姐,小鋪有新貨,不妨去后堂看看?”
女客們聽到新貨,便是眼前一亮,知道煙九娘是香鋪的東家,沒準一高興能給個優惠價,豈能錯過這個機會,便也不再嘲笑藤遜,紛紛往后堂走。
待女客們進到后堂,煙九娘才對站在門口的藤遜擺擺手,笑道“這位客官為何站那么遠,要吃瓔珞粉不是?這里來。”
藤遜咽口唾沫,雖然猜出有些不對,但兩只腳還是不聽話的向煙九娘走去,一雙眼睛盯著煙九娘的俊容,簡直不想離開分毫。
“客官可帶銀子了?”煙九娘嫣然一笑道。
藤遜像丟了魂一般,把雙手從袖中抽出,一沓厚厚的銀票扔在柜臺上,喃喃道“都給你,都給你。”
“喲,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需要這么多,一張便夠。”
煙九娘用兩根手指夾起一張,拎到眼前略微一掃,便認出是自家錢莊和盛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