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圓哥兒回屋寫功課,蜻姐兒回屋睡覺。
江宛則歪在榻上,叫過梨枝道“前幾天不是收了一套天青釉洗,明日邵先生離開前,記得給送過去,就說多謝他對圓哥兒這樣上心。”
“是。”梨枝道。
“還有鸚鵡,你記得安排一個小丫鬟照料著。”
“奴婢看櫻桃那丫頭不錯。”
“你看著辦吧。”江宛趴在矮桌上玩鈴鐺球,“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去找人買些字帖回來,顏體便可。”
江宛沉沉嘆了口氣,圓哥兒今天在她這里一通顯擺,倒叫她想起來,自己雖然小時候?qū)W過書法,但到底多年不碰了,該練字還是得練。
見江宛沒有別的話了,梨枝便退了出去,正見春鳶抱著只黑貓迎面走來。
梨枝不由皺了眉“怎么有只黑貓?”
春鳶見她表情不大好,邊說“是夫人今日出門時帶回來的,可有不妥?”
“黑貓?jiān)诔刂荩馑忌峡刹惶崩嬷γ碱^稍松,“不過夫人既然帶回來,想來沒什么大礙,你進(jìn)去吧。”
春鳶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進(jìn)了內(nèi)室。
江宛正頭痛地揉著太陽穴,見了她便問“這貓如何?可給它吃飽了?”
“廚娘原想給它喂些晚間剩下的魚湯,卻不料它根本不肯吃,后來還是殺了條鮮魚,它才吃了。”
“口味倒刁鉆。”江宛笑道,又指了指榻邊的小杌子,“你坐吧。”
春鳶抱著貓坐下。
江宛見屋里也沒有別人了,便問“今兒那說書先生到底講了個什么故事?我依稀記得咱們走的時候,正說到我被捆著上了路,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路上又尋了三四回死,都叫那將軍攔下來了,說到城樓一別,遙遙相望,夫人嘆了一聲恨不相逢未嫁時。”春鳶雖知道江宛并不太在乎這些玩笑,但心里總有些忐忑,因此十分注意著江宛的反應(yīng)。
江宛卻笑了“這故事委實(shí)俗套,這也有人聽?”
“怎么沒人聽,夫人是不知道罷了,如今街頭巷尾都說夫人是孀婦表率,烈女楷模呢。”春鳶道,“這對夫人未嘗不是好事。”
“這算什么好事,把我說得出淤泥而不染,可萬一我將來遇見合適的再嫁了人,這是不是又成我的錯了,我就不貞潔不貞烈了?”江宛眉頭大皺,“還有,他雖沒明說,卻暗示著我和魏藺之間有了私情,老天爺啊,福玉公主上次還因?yàn)檫@個攔了我一回。”
那次春鳶不曾跟出去,所以不知道這事兒,江宛嘆了口氣,道“那丫頭是皇上的心尖子,我可惹不起,她與魏藺有婚約,因魏藺護(hù)送了我一回,便已經(jīng)拈酸吃醋,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了,好在上次運(yùn)氣好,把她哄住了,可要再有這樣的傳聞,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了,這萬一她再叫皇上知道了……”
聽到這里,春鳶似有所悟道“夫人不知道福玉公主這個婚約是怎么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