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蹲下行禮,對江宛道“夫人菩薩心腸,潤蘊在此謝過了。”
“孫小姐言重了。”江宛又去扶她。
“還請夫人諒解,是潤蘊失態了,”孫潤蘊抱著貓坐下,“實在是佛奴……是我祖母留下的,自小與我在一處長大,不瞞夫人,我也剛剛出了孝,我的處境,想來夫人也是聽說過的,祖母去后,佛奴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她情緒有些激動,說得語無倫次,
江宛見她眼神極為誠懇,不由道“我明白的。”
氣氛陡然沉重起來,梨枝上來換茶時,便輕輕道“孫小姐,這明前可還合口?”
孫潤蘊頓時回過神“合口合口,夫人這里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此后,她便開始不重樣地吹捧起江宛來,只要是褒義詞,便往江宛身上砸。
江宛也才知道,自己扶助濟弱院的事,也總算是在街頭巷尾有人知曉了。
可孫潤蘊左一個仗義疏財,右一個博施濟眾,說得江宛都有些不自在起來,便也想夸回去,可搜腸刮肚了好一會兒,卻沒想出什么好詞來。
江宛最終說“若是你覺得這茶喝著好,不如帶些回去。”
“我就卻之不恭了。”孫潤蘊道。
江宛卻一怔,本以為她會推辭兩句。
但她見孫潤蘊的笑容里不光有感激,還帶著兩分羞怯,便明白了孫潤蘊的意思。
是想著有來有往,長久地相處下去。
江宛笑道“你喜歡就好。”
心里卻感嘆,她這是要交到來汴京后的第一個朋友了吧。
孫潤蘊又坐了坐,便提出要告辭離開。
茶葉是早就包好了的,孫潤蘊的丫頭拿了之后,便站在廊下等主子。
梨枝上前與她攀談“夫人想來是還有話要跟你家小姐說,倒不曾問過,妹妹叫什么名字。”
孫家的丫鬟忙笑道“我叫沉香。”
“不知妹妹多大?”
“我是壬戌年三月生的,屬狗。”
丫鬟們在外頭聊著,主子們便在里間說話。
孫潤蘊依依不舍地拉著江宛的手,乃至于將佛奴都放在了椅子上。
“我一見夫人便覺得親切,若是夫人不嫌棄,我改日做些針線給小少爺。”
“那自然是最好的,你不知道,我的針線活計做得委實拿不出手。”
孫潤蘊抿唇一笑“我的針線卻也粗陋得很……夫人若不嫌棄,叫我一聲妹妹便是了。”
“潤蘊妹妹,”江宛從善如流,“天色不早了,若再晚,怕是路上不好走,我便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