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留下,他自然是希望留下的。
可他卻不是個災荒年里從真定府逃出來普通小孩。
他心中惴惴,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了,一定會被趕出去。
或者在他的身份被人知道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人不能那么活著。”也在被人追殺的江宛卻說,“人不能一直活在恐懼里,你必須學著去相信別人。”
江無咎咬著唇,眼神游移。
江宛拍了拍他的肩“就像我相信別人一樣,也像我相信你一樣。”
你,相信我嗎?
江無咎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送走江無咎后,江宛便開始與春鳶說起添人的事。
江宛想認阿柔做干女兒,那阿柔身邊必要加幾個伺候人,圓哥兒和蜻姐兒漸漸大起來,身邊的人更是不能少。
按春鳶的意思,便是采買幾個小子丫頭進來,先慢慢調教著。
江宛沒有異議,將此事全權交給了她,自己做個快活的甩手掌柜。
江宛甩著手便去了廊下逗鸚鵡。
逗著逗著,卻覺得有人在看自己。
一抬頭,見一個有些眼生的護衛站在不遠處,對自己抱了抱拳。
江宛印象模糊“你是李思源護衛?”
“夫人竟還記得屬下賤名。”李思源約莫三十出頭,身形瘦削,面上有一道刀疤從耳垂處延伸至眼尾,細細看去,他的耳垂也似乎缺了一塊,應該就是被刀割去了。
江宛熟悉的護衛大多是陪她出去玩的幾個,像李思源這種始終留守的,便不大了解。
她手里拋著顆榛子“你有什么事嗎?”
“屬下確鑿有事回稟。”他單膝跪下。
江宛一驚,卻也沒叫他站起,只道“說來便是。”
李思源聲音鎮定“夫人聽說過益國公嗎?”
……
天色已晚,余蘅走在宮道上時,與小太監閑聊“眼下都快入夏了,宮里還是酉時點燈?”
小太監生得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彎彎的“回王爺的話,奴才也不清楚。”
“宮里蚊蟲又要多起來,你可見了蚊子了?”
“回王爺的話,蚊子倒真是不少。”小太監聲音清脆,說的話能傳出去很遠。
余蘅懶懶地跟在他身后,聽了這話,竟然真的抬手揮了揮,宛如在趕蟲子。
九王爺就是這么個人了,像是誰都不放在眼里,但也因為這個,他對下人一向也不錯。
可若有人真以為他是個游戲人間的紈绔,便要曉得,這宮道他走過千百遍,每回也樂意跟小太監小宮女聊兩句,始終沒問一句犯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