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她也算是無辜,朕便允了你此事,”承平帝摩挲著下巴,“前些天你說嫁妝被宋家人侵吞了,朕再賜你一道旨意,著宋府將你的嫁妝全部送回,如何?”
媽耶,狗皇帝難得做回人。
江宛唯恐他反悔,忙不迭謝恩“謝陛下?!?
然后江宛得寸進尺“不過,妾身擔心宋家那幫人陽奉陰違,實若是陛下愿意借妾身幾個禁軍跟隨宋管家回池州,威懾一二,那就更好了?!?
承平帝“合著朕的禁軍就是被你用來嚇人的?”
“妾身不敢。”江宛縮了縮脖子,做出個可憐的模樣。
承平帝大笑“那就讓魏將軍撥四個金吾衛給你。”
余蘅早已經毫不見外地坐下喝茶了,此時懶洋洋地捏了捏手指骨節“北戎人眼看便要來了,相平可忙得很?!?
承平帝“那依你看……”
“皇兄既然已經給了鄭國夫人這樣大的恩典,干脆再給她挑上四個金吾衛吧,”余蘅聲音慵懶,“就右衛里那幾個新來的毛頭小子,仗著家里的權勢,整日里招貓逗狗的,正好放出去歷練歷練。”
余蘅說的是右衛中新添的幾個世家子,殿前太尉孫忤的長子孫羿也在其中。
右衛歷來是勛貴子弟鍍金的地方,平日里也就是做些守門或巡邏的差事。
承平帝略一沉吟,不曉得有什么考慮,竟然點了頭“說得有理,叫他們出去吃些苦也不是壞事。”
江宛反正是沒有資格發表意見的,反正她不過要扯虎皮做大旗罷了,這虎皮是好是孬都一樣。
承平帝下了決心,便對江宛道“你若無事,便可回去了。”
江宛自覺占了個便宜,心滿意足“多謝陛下,妾身告退?!?
她對承平帝一禮后,又對余蘅一禮。
卻見余蘅舒舒坦坦地坐在寬大的圈椅上,眼睛里漾著些輕松的笑意。
真是叫人牙根癢癢。
她可是活活站了小半個時辰。
江宛內心不忿,這昭王裝得若無其事的,可李思源之所以向她提了此事,九成是想讓自己替他擋災。
但愿這家伙有點良心,好賴給點好處,別叫她做了白工。
想到此時,江宛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方才余蘅特意開口為她爭取讓金吾衛右衛中的世家子,會否有什么深意。
但她來不及細想,便先離開了宇清殿。
江宛回府后,已經入夜,因今日下了雨,所以天氣格外涼爽,涼風習習,分外怡人。
對她來說是如此,對被押送前來的宋管家,便是陰風陣陣,寒涼入骨了。
江宛換過衣裳,吩咐梨枝把湊在一起玩珠子的孩子們都抱走,然后取過了一面繡繃。
阿柔說她是四月半的生日,算一算,也就半個月的時間了,江宛想親手為她準備一份禮物,受桃枝的啟發,便想為阿柔繡個荷包,圖案是她自己畫的,是一只小兔子。
等護衛們把宋管家送來的時候,江宛每一針都深思熟慮才敢落下去,加上昨夜繡的,堪堪湊出了半個耳朵。
按她的進度,倒是真的要繡上半個月了。
江無咎站在她身邊,看她磨磨蹭蹭的,很是匪夷所思了一番,畢竟江宛的外表還是很唬人的,看著溫柔可親,很有些時人推崇的賢妻良母的氣質。
可沒想到,她竟然這么笨手笨腳的,一看就沒做過女紅。
畢竟,沒有哪個繡娘會在手上套八個頂針。
八個!
跟戴了半截鐵手套似的。
比起在做繡活兒,江宛更像是在玩一場有趣的游戲。
然而宋管家進門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這一幕,事實上他什么也不敢看,一進門,那兩條哆嗦著的腿就是一軟,“撲通”便是一個大禮。
可惜跪錯